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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丈夫靠在一起袖手旁观的玉夫人这时才上来拉开两人,责备地望着儿子,“你现在才来确实不像话,连明明都在这陪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劝回去睡觉!”
玉珏明简直耐心丧尽,抑着怒意一字一顿地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酒鬼开车撞倒她,就这样!”周丹臣没好气道,“别告诉我她独自在外徘徊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玉珏明张大嘴,再也说不出话。被酒鬼撞到?昨夜他岂非也是个酒鬼?也驾车在路上狂飙!虽然人不是他撞的,但又与他撞的何异?他慢慢垂下头盯着那双为使自己看来神清气爽而擦得锃亮的皮鞋。忽地“呵”一声笑起来。他懂了,她为何深夜独自在外徘徊?
李丽那道跟橙子一般柔美的声线在耳边回响:“她难道会是这样的人吗?”是的,她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让他对橙子断念甚至与橙子相似的声音都不能听,她竟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她一向就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体,从五岁起到现在,为的就是让他同情让他内疚让他负责让他穷其一生也摆脱不了她!哦,还包括无明,那根本就是个天下最大的筹码让她稳赢不输!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非把自己整成这副鬼模样?她到底还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啪!”玉夫人扬起手一巴掌打去他面露狰狞的笑。从听到周丹臣讲叙的无花的故事到现在亲眼目睹儿子对无花的无情,让她对自己彻底失败的教育已由失望到绝望,“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玉开诚忽地上来扶着妻子的肩向外走去,“守了一夜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叹一口气又回头交代周丹臣,“你就辛苦一下在这帮忙照顾。这二十四小时是她的危险期,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危险期一过就要施行开颅手术取出淤血!”“放心吧!”周丹臣郑重地点头,“我一定好好照顾她,把她看得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忽地感觉一道杀人的目光由玉珏明的方向箭似的射来,可抬眼瞟去时,玉珏明却面无表情地盯着白墙,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你也走吧,别杵在这里碍眼!”他冷冷道,“相信无花也不想看到你!”
玉珏明果然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拐个弯,他叫住一名护士:“小绿,帮我做一件事,把无花的验伤报告和颅腔透视照片拿到我办公室来!”
小绿瞅他一眼,忽道:“玉医师,你昨晚……”
“闭嘴!”玉珏明沉下脸喝,“又是这句话,我不想再听!”
小绿扁扁嘴委屈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给无花做手术的赵大夫说……”
“说什么?”
“他说他的缝合技术不如你,势必要给无花身上留下许多疤。还说,”她说着抬头怯怯地看他一眼,“无花身上的疤已经够多了!”那目光畏惧中又含着一丝责怨,仿佛在说那些疤是他造成的。
他握紧拳咬着牙道:“那些疤跟我无关!”
小绿不由后退一步,“知道跟你无关,那已经是很久……”
“�嗦什么?”他不耐地打断她,“还不快去办事?”
小绿很快地把他要的东西送来,往桌上一放便立即退出去,避他如瘟神。
一夜之间,他在众护士心中的魅力瞬间大跌,全都拜无花所赐。他不悦地抿嘴,伸手抽出X光胶片,贴在灯箱上。
电话忽地响起,是李丽打来的,“我出完公差现在就要走了,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要来送我的吗?”
他眯着眼不发一语,恍惚中又回到十年前。他远远站在机场外,看着载有橙子的飞机升上天空,越飞越远直到离开视线,将他的灵魂一并抽离躯体。橙子!他闭上眼,眼眶发热。
电话里与橙子一样柔媚的声音轻轻道:“如果没空的话就算了,我一个人走也没关系。”
唉,橙子为什么总是这样善解人意?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挂上电话一抬头,灯箱上的胶片立即映入眼帘。淤血情况十分严重,挤压着小脑,密密麻麻的神经中枢遍布周围。他知道这手术的难度有多大,稍不小心便会造成瘫痪失明或是其他什么残障。
他忽地大力握紧双拳,然后舒展,慢慢活动那修长灵巧如钢琴家般的十指。
第9章(1)
痛!好痛!想要辗转反侧却动也不能动。
她好想哭。久违的感觉如潮般涌上来。
她有多久未曾哭过了?纵然痛到晕过去她也从未掉过一滴泪。最后一次晕倒是十四岁那年,她是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