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页)
放弃?或者追求?
我不懂他说的话,茫然地睁大眼睛。
白衣的眸光,是从不曾有过的深邃和忧郁:“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
他的这一句,太过简单直白,却又太过忧伤沉重。我几乎是失声叫道:“你什么?你……你走?走哪去?”
“到有病人的地方去。”白衣笑得坦然,唇角的纹路清皙明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才是对人生一世的不辜负。”
他虽只比我大了两三岁,可他说的话,却常让我迷糊半天回不过味来。我唯一能抓住的重点,就是他想走了,走到我永远见不着的地方去。那种突如其来的震惊和伤痛让我连他说的选择追求什么的全都抛诸脑后,只是在他怀中转过身来,一把拖住他的襟袖,叫道:“我不许你走!你不是答应留下来帮我母亲看病的么?”
“夫人的病早就好了!”白衣温和地拍我的肩,试图安慰我突发的暴躁情绪。
母亲的病,的确早已好了。但白衣从未说过要走,我总以为,他自此会停留下来守着我们,就如颜远风一样,守上一生一世,无怨无悔。
“那黑赫不也是有很多病人么?”我为留住他找着借口,焦急道:“你可以留在黑赫,做黑赫人的好大夫啊!”
白衣垂下眼睑,那傍晚将至时清淡的阳光,在他面庞上映下通透而柔和的阴影。他那样怅惘地叹息:“黑赫……这些日子,我的确也看了不少病人。但我想,那兵荒马乱的中原,应该更需要我。”
83。豆蔻篇:第十六章 挽断罗衣留不住(三)
中原,大燕故土。白衣的显然是将那里当作了他的根。
而事实上,我的根,不是也在那里么?
“那你……是不是再也不来看我了?”我委屈之极,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狠狠地一把一把揪着青草,掉着眼泪。
其实那一刻,我很想揪白衣的头发,揪着把他暴打一顿,再不许他说走。可一见他那突然沾了忧郁的纯净眼睛,顿时什么也做不了,所有的委屈,全都不得不扔在肚子里发酵疼涨。
白衣拉过我的手,拿出雪白的帕子来,先为我擦了眼泪,又为我一点一点拭去青草汁,他的手依旧微凉,不若我沾了一手的青草汁,手心还是滚烫如热烈的火焰吞吐。
“其实我真不想你走。”我喃喃说,实在不知该如何更强烈地表达自己想留住他的愿望。我实在没法说,这些日子,我一看到他,就很快乐,而看不到时,就只想去找他。他一旦走了,我该到哪里去找他?
白衣执了我已经擦干了的手,抚着指上被叶茎勒出的红痕,低了头,默默半晌,终于道:“三年后吧。三年后,我来找你。到时,若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我就再也不走了。”
“为什么要是三年后呢?”我迷惘地问。现在和三年后,有什么差别么?
“因为你需要长大,而我,也需要想清楚一些事。”白衣回答,眸光流转之际,有一抹如春水般温柔的色彩,在夕阳下划了一道优雅的曲线,如转瞬即逝的虹彩。
“我已经长大了!”我挺了挺身子。可我的个儿,只到他的胸膛以下。
莫非他太高了?还是我真的太小了?
于是,我又流泪。
“喂,喂,栖情,你哭什么?白衣欺负你了吗?”一个稚嫩而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一扭头,那被我打跑了的昊则,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涎着一张可爱的漂亮脸蛋,急匆匆跑向我,以英雄救美的姿态,将我护到身后,将马鞭子指向白衣,叫道:“你干嘛欺负栖情?”
我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将昊则使劲一推,想将他推上一跤,谁知他只晃了一晃,扭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住我,挠着脑袋,问:“怎么了?”
“你滚开!”我气急败坏地吼叫,同时意外地发现,这个小屁孩,平常看来又矮又小,可真和我站一起,居然比我高出半个头!
白衣摇了摇头,笑了一笑,转身离去。
单骑匹马,驮了白衣飘飘的少年,云彩般向天边飘去;草地上只剩了我骑来的那匹矮脚小马,侧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啃着青草。
小屁孩的马却没见,估计是怕被我发现,所以远远藏了马悄悄地徒步赶了过来。
真是个无聊的小屁孩!
我不理他在耳边絮絮叨叨东问西问,跑向我的矮脚马,跃了上去,一夹马腹,迅速冲出去。
昊则跟在我后面跑着,边跑边喊,我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