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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手指粗的铁棒子,他在那儿专心致志磨着,对客人爱理不理的。
央觉得,蛟盟在外个个都顶天立地。关上宅门个个都有怪癖。当然,老大和他很正常很优秀。
“老大说过。他不在长安,以庄王的建议为主要考量。要不是庄王,你可能成了废人才能出来。”对师父利用他们肯定心存芥蒂,然而这种时候应该团结一心对付新帝迫害。
“老大有消息来么?”好男儿当如央,全身没一处不疼,但还迎风而立。
“没有。”没让人上去扶,黄炜只是来看兄弟还喘气。“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如今城中风声鹤唳,别让人掌握了老大的行踪才好。对了,要商量今后的事。你长话短说,快点进来。”他说罢,对李鹤做了个进屋的手势,转身就走。
央奇道,“你们都进去了,我跟谁长话短--”兄弟们让开来,原本被他们身高挡住的人便现了出来。
一个女子,即便面上有缺,却美若明月,气质清濯,目光倔强高傲,是盛开在夏日的繁花。
央有些诧异,张张嘴,那么能说会道,却一个字都发不出声。他跟繁花表白了,也被拒绝了。他懂她曾经受到的伤害,还有那重重像高山一样挡在两人前面的顾虑,所以他不逼她。没有放弃,只是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没想到她竟来到这儿。
繁花站在那儿,一步不往前,只是定定看了央一会儿,眼睛就此眨落了泪。
央低头瞧瞧自己满身血污,不禁暗恼,对繁花发不出声,对兄弟们熊吼,“谁把她带来的?娘的,想跟我打一架还怎么着?”他风度翩翩白衣佳公子的形象全毁了,“我打光棍你们负责啊!”
李鹤边走边抬手拍起,“果真有了媳妇忘了娘,你敢骂娘,真他娘得替你高兴。”
噼里啪啦,一群好兄弟捧场。
央正要接着开骂,却看繁花眼泪掉不停,忙走上去想拿袖子给她擦,但袖子都成布条了,还脏到看不出白底,只好怏怏停手,干巴巴得说,“瞧我这样子吓人,其实一点儿事没有,要不要我飞上屋顶给你看看?你别哭。你一哭,我我就结巴了。”这就是命里劫数,遇到了便彻底变傻。
繁花却拉过央的袖子来,毫不在意脏破,擦泪,“结巴好,我就嫌你啰嗦,叽里呱啦什么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我嘴笨的只好心里觉得窝囊。”
“当结结巴还还不不容易--”央故意磕巴,趁机捉了繁花的手,还想继续装。
繁花破涕为笑,“别装了,我要说的是,这几天没你啰嗦,我还不习惯。今后,我不嫌了。要出面去跟人烦的,都你上,我在家做饭洗衣服。 ”
央眨两下眼,没说话。
“繁花姑娘,这小子只有嘴会说,脑袋其实挺笨的,你让他缓缓。”说要进去屋里的黄炜李鹤等人,是进屋了,但靠在门边,听得一清二楚,因此帮兄弟拉一把终身大事。
央对他们瞪眼。
李鹤嗤笑,“兄弟们帮你不打光棍,前提是你自己得稍微有点出息。人家姑娘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开窍,我只能说该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央跳了起来,落地哇地叫声痛,双臂一张把繁花抱起来转圈,“你答应嫁我了吧?不嫌弃我啰嗦?”
繁花的眼泪在空中飞转,这回喜泣。她一直觉得这男人看起来像个大孩子,虽然功夫高强,但似乎什么事都不在意,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得没个定性。但又善良得让人心疼,被亲娘打折了手也不顶嘴。对她好,她以为他是内疚,问他,他就大方说喜欢她,惊吓之后却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了。但他是余砻的兄长,她曾是余砻的妾室,凭这一点,她就配不上他。拒绝了他,他那双孩子般的眼睛里流露出失望难过,令她整夜整夜失眠。却因为他再一句会等她,让她暗自欣悦非常。
早点认识他就好了。不止一次,繁花这么想。然而独孤棠不惜被皇上问罪,执意带着采蘩走天涯找无解的解药,还有央被刑司带走,她才顿悟。与其一直纠结于过去,盼望不可能重来的人生,不如把握现在。现在,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那就得抓紧一切时间在一起,哪怕短到只有一瞬,至少就有了回忆,不会再后悔当初为何退缩。
央听不到繁花的回答,将她放下,认真看进她眼中,“你答应嫁我了?”
繁花重重点头,又知他想听到,“我嫁给你。要是你不信,当着你这些兄弟的面,咱俩立刻拜天地。”
李鹤对黄炜道,“这是跟老大和大嫂有样学样么?只要想到了,随时随地拜堂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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