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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是这位贼婆子的名字,愣被牢头那声喊惊了惊,不小心手抖早翻了牌,“哎呀,一定是那倒霉催的丫头,不玩了,不玩了。”爱耍赖皮的人。
采蘩无所谓,另外两个是不敢。
“不要不知足,我进来三日,也不见人看我。”采蘩靠着墙,抬头看看外面天色,“送晚饭来的,我今天就不用分给你一半了吧?”
“那丫头的手艺不毒死人就不错了,我宁可饿死,也不吃她做的饭。”大玉胖脸垮苦。
“你山寨里的使唤丫头?”采蘩随口问。
“不是,是我捡来的丫头。出事时我让她去给两个小子送东西,所以没被抓住。”大玉看到人过来了,压低声音道,“她总把自己当我女儿,我可是不认的。”
这时牢头身后闪出一个年轻姑娘,约莫十八九。布衣布裙,拿帕子绑了一束乌发在颈后,看上去挺清秀。牢头说声快点儿,就走了。她蹲下来把饭盒子打开,送进烙饼,酱牛肉和青葱。递空了,就一声不响坐在那儿,和大玉眼对眼看。
“你做的?”大玉闻了闻,挺香,但做得好看味道更差这种事以前发生过。
姑娘摇摇头。比划个手势。
“哦,是买的就好。”大玉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从沈珍珍身上打劫来的首饰,交到姑娘手里。“是贵族用的东西,要拆开了卖。”
那姑娘点点头,也把小包往怀里揣。
采蘩无意中一瞥,立刻坐直了,“姑娘。你脖子里挂得那个小玩意儿能让我瞧瞧么?”好似是,又好似不是。心道没那么巧,却无比惦记。
姑娘却突然抓紧衣襟不放,另只手收拾碗碟,头也不回就跑到铁门外去了。
“不值钱的破物件,她当宝。”大玉代她说。“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就戴着。半块长命锁。”
“你在哪儿捡到她的?”长命锁是对上了。
“邺城乱葬岗。可怜哎,才两三岁的娃子。满脸满手的血,在死人堆里乱爬。我刚开始以为她是傻子,后来发现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挺好。”大玉道。
地点也对上了,但师父没说过他女儿是哑巴。采蘩问,“是天生哑吗?”
“应该是吧。反正我养到现在十六七年,没听她开过口。”大玉说到这儿,好奇反问,“你一看她戴的那块长命锁就问长问短,莫不是知道她的身世?她是不是被拐带的大族千金,还是名门中的私生女?”
“若她的半块长命锁和我手中的半块对得上,那她该是我师父的女儿。”就算心里激动,面色却没多大变化,“她叫什么?”
“月儿。就照锁上的字叫。”大玉想采蘩既然是少夫人,她师父也不会是一般老百姓,“你师父是什么身份?”
“我师父给女儿取名为明月,特意让金匠把这两个字刻在长命锁上。”可以确认无疑,“我师父曾是北齐年轻有为的纸匠,后在南陈被皇帝封为纸官署大匠。”
“匠人啊。”大玉语气极其失望,那就没好处得了。
“师父临终前念念不忘他的女儿,虽未曾嘱咐要帮他找,但身为他的徒儿,我本决心日后定要到北齐打探寻觅,以圆我师父遗愿。”这个牢越坐越值得了,“大玉,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落脚处?”
大玉到底一怔,“你师父不在人世了?”
“嗯。”采蘩无意多说。
“月儿 还不大,她爹也该是中壮年的岁数,怎么已经死了呢?”大玉叹口气,“那她娘?”
“走得更早,你捡到她的乱葬岗正是她娘葬身之地。”采蘩道。
“唉——说起来我还一直劝她,有朝一日她能和亲生父母见面的。她也信得很,两年前趁我让她下山看小子们的时候偷偷去了邺城,还以为瞒得过我。我脾气直,干脆问她,她只说自己是孤儿。”此时的大玉看不出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婆子。
“她的落脚处。”采蘩有自己的坚持。
“你把身世告诉她之后,打算照顾她么?”大玉突然不干脆。
“如果她处境不算好,又愿意接受我帮助的话。”说不上照顾,但她富裕,保师父的女儿一世衣食无忧没大问题。
“她的处境当然不好了。你想,收养她的我要被砍脑袋了,她还得带着两个年纪小的弟弟,一个还没嫁人的姑娘家今后多艰难啊。”虽说月儿亲爹不是名门望族,但看采蘩是富贵人,大玉无论如何想争取一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玉,你刚说不把她当女儿,如今又说自己的儿子是她弟弟,故意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