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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也不需耗费灵力的绣法。但毕竟仙门的东西,世间难见。
“还有最后一点,也就是此法的绝技。”顼婳为丝线绣的牡丹添上最后一道描边,说:“此针完成,则牡丹昼开夜合。”
樊琼枝笑道:“哪有这样的绣法,婳婳又胡说。”
可是当天入夜,花时正浓的牡丹真的闭合了。
樊琼枝惊呆。顼婳说:“最后一针需要耗费些许灵力,按母亲的身体状况,一副绣品可能会疲倦六个月。但这是消耗最少的绣法了,母亲慎用。”
樊琼枝还未从震惊中回神,顼婳站起身来,微笑:“明天,娘去镇上把这绣品卖了吧。白银一万两。”
樊琼枝又张大了嘴巴。
昱日,仙茶镇如水入沸油。
——樊娘子夜得仙人授梦,学了一种仙人绣技。不仅绣品灵动鲜活,更有失传密技。洛阳牡丹图中牡丹昼开夜合。
绝世珍宝,一幅万金。
傍晚时分,私塾下学之后,纪寒章也听闻了这件事。
早年樊琼枝刚被赶出纪家时,纪寒章也前往探望过几次。只是家中老母当家,总嫌那女人不吉利。他便去得少了,尤其后来新人入门,更加来往不便。
再加之女儿痴傻,他面上无光,渐渐也不把这母女俩放在心上。
如今突然听闻了这事,他只觉得好笑——樊琼枝与他夫妻两载,他还能不了解这个女人吗?
平时连说话都声如蚊呐,哪来什么仙人授梦?
但听闻母女二人就在镇西的酒楼,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移步前往。
仙人授梦当然是顼婳搞出来的。但是阵仗还是不小的。
大家围观者居多,真正出手的却没有——万两白银,当大伙傻呢!
纪寒章进入酒楼时,樊琼枝正不知所措。她不停地扯着顼婳的袖子:“婳婳,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大庭广众的……”
顼婳不理她,纪寒章却沉了脸:“琼枝!你一妇道人家,到底知不知道礼仪廉耻?如今不仅自己出来抛头露面,还带着女儿?不嫌丢人?!”
樊琼枝惊身站起,因为这幅所谓的“神仙绣品”,酒楼里看热闹的人还有许多。樊琼枝第一次站在如此繁多的视线中央,又被丈夫当众训斥,立时泪盈于睫。
顼婳看了一眼纪寒章,摇摇头,显然对“母亲”的品味表示极为遗撼。
纪寒章当然也看到了她,但他一直知道此女痴傻,一度令他丢尽颜面。是以只是呵斥樊琼枝:“还不快带她滚回去!”
樊琼枝满心想告诉他女儿清醒的事,但是当着众人只有满面哀羞,无论如何说不出一句话。顼婳坐着没有动,有些事,言语无用。
樊琼枝几乎哀求地低声对她道:“婳婳,我们回家吧。别再惹你爹不高兴了。”
可是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出一声惊叫——牡丹闭合了。
众人的震惊,与樊琼枝初见此绣品的心境雷同。
纪寒章也惊呆了。然而他还没说话,楼上一个身穿元宝绸缎长袍的员外开口了:“纪家娘子,我们家老爷请您上楼一叙。”
周围惊叹未熄,有人低声道:“是周老爷的大管家!”
周家是仙茶镇的大户,半个仙茶镇的土地都是他们家的。纪寒章惊呆——他多次想任周家西席,教周府公子小姐们读书。可周员外自外聘请了先生,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樊琼枝有些茫然,顼婳说:“走吧娘。”说话间扶起她,缓步去了楼上雅室。
周员外毕竟见多识广,他知道这样的绣艺意味着什么。此时见到樊琼枝母女,心里也是有些意外——樊琼枝肌肤白晳冰透,看上去不过二八年纪。不想已有这么大的女儿。
他微笑:“樊娘子,你的绣品周某十分欣赏,但是万两白银,恐怕整个仙茶镇也不会有人出资购买。周某愿出白银三千两,不知樊娘子意下如何?”
“三……三千两?”樊琼枝整个人都是呆呆木木的,仿佛梦中。
周员外说:“不瞒夫人说,三千两相对于此绣品而言,确实不算高价。但是周某尚有不少省城里开着绣坊的朋友。以夫人绣艺,想必也不甘窝居于此。”
樊琼枝说:“周、周老爷,我……不我,我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顼婳说:“周老爷乃善长仁翁,此画遇上老爷,也是物逢其主。家母近日也正好想前往其他绣坊看看,如此看来,就拜托周老爷了。”
周员外点头,命管家立刻去取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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