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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拂袖走了。
待他走了,齐芷才跪到齐萱身旁,低声说:“阿萱,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规矩!规矩是最紧要的……无论这规矩对不对。”
说着,她伸出手去,轻轻撩起齐萱的衣袖,摸了摸齐萱手臂上的於青处:“爹砸狠了。走,回去我给你擦药。“
一如昔年,犯了规矩的幼小女孩被家长体罚,更年长一些的女孩子总是偷偷送吃送药。
齐萱被她扶着站起来,低着头,眼里有一些酸涩。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齐萱被大姊齐芷用规矩与女诫磨着,甚至被烧了最心爱的手稿,却始终没能彻底与齐芷冷了的原因。
这宅院深深,大姊固然记着规矩,但更记着她。
姊妹一树花,并蒂总难分。
房内,齐芷正在给齐萱的一截手臂擦药。
齐萱看着阿姊一直有些恹恹病容的精神气。
自能下床后,齐芷就从未提过那晚的事,垂眉敛目,依旧是死水未曾起的闺秀班头。依旧是十九未曾嫁的规矩“少福人”。
只是齐萱怎么都忘不了齐芷那次握着她的手臂时的狂热神情,那似乎才是一个少年人当有的热度。
而不是眼前这个枯树一样的模样。
她咬着唇,犹豫半天,想起大姊的处境,还是怕不好,因此便改了原来的主意,只是轻轻说:“阿姊,我有个粗使婢子,最是顽皮,喜欢学些曲子。跟着我到了姑奶奶家后,倒是很喜欢往花园子里凑听南戏。近日她也不知从哪也学了一些南戏腔调,很是不错。阿姊你最近身子不好,不敢去花园子里受风。我这个婢子倒是能为我们解解愁闷。”
齐芷听了,一顿,看她一眼,微微苦笑:“我并没有多少爱听戏。”
齐萱央求一样:“阿姊,这个婢子唱得的确是好的。你姑且听一听,好罢?”
齐芷听她央求,似乎有所觉,脸色一白,竟盯着她:“这不规矩。阿萱。”
齐萱低下头。
齐芷看她一副默认的样子,反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有些腿软,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齐萱才听到她有些飘忽的声音:“那婢子当真唱得好嘛?和…他一样好?”
过了一会,齐芷说:“阿萱,你在害我。”
齐萱震惊抬头,看见了她惨白的脸色,又听她这样说,很是不安,便忙说:“阿姊休多想,只是婢子唱。只是婢子唱。”
齐萱是临时改了计划,看阿姊这模样竟是很不好,那男青衣竟然影响阿姊这样大?
那就只叫猴子借着那侍女姐姐唱一唱罢,不要让阿姊隔着厢壁听到那个男青衣的唱腔了。
齐芷白着脸笑了一笑:“阿萱,你呵,你呵。我们果是一树的花,你猜我,竟这样准。”
说罢,她闭了闭眼:“不要改了。我知道你原来排的人是谁了。我不要那个婢子了。原来是谁,就是谁罢。”
再多的重重山一样的规矩,到底拦不住我自己的心。
雨夜时的冰冷雨水,雨夜后大病里喝的那味味苦药,也都治不好回忆。
“别后日月长。”
柳郎啊,柳郎。我别你时,天真年幼。
我再见你时,你怀揣着我年幼时的梦,却碾落成泥。
☆、第17章 已补完
齐芷在将将十岁的时候,曾走失过一次。
男女八岁就已经不同席,一个女孩子有过这样的污点,恐怕一辈子就没什么好名声可以说了。
齐芷怕的很。她在内宅长大,听过不少旧闻:走失的少女一旦回去,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她们很快就会无声无息,病了,消失了。
然后对那个家族来说,抹污的那个污点也就不存在了。
一条女人的贱命,就清洗了家族名头的污点。好划算咧。
至于女人的命,那能叫命?
一个花瓶,打碎了一个,就换一个呗。
自幼早慧的齐芷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她不敢在高声寻觅与自己走失的婢女。
往脸上狠狠抹了几把泥,她哽咽着,又往自己脸上打了几拳。
将襦裙胡乱打了几个结,然后在雨后的淤泥坑里打了个滚。
直到趴在杨柳下,往河边一看自己成了个看不出样貌的脏乞儿模样,头发黏成条,直往下滴泥水,她才罢手。
只是她方沿街扮了乞儿样去暗寻婢女,就叫个方脸的乞儿逮住了,大喝:“敢问是哪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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