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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有先知之能,能保家宅。因此民间多有上元节祭紫姑的习俗。
丫鬟惶恐地看了远处的祭拜一眼,嘘声说:“六少夫人,不是祭紫姑。您看那白绸带。”
齐芷知道一些闽南的风俗。闽俗好巫鬼,淫祠遍野。即使是读书人家,也多有供奉一些稀奇古怪的鬼神。
而其中区别祭拜的是鬼还是神的,就是绑祭祀物品的,是红绸带还是白绸带。
红绸祭神,白绸祀鬼。
紫姑是厕神。绑的是白绸带,那祭祀的就不会是紫姑。
齐芷问:“祭的是厕鬼?鬼物不详,这……”
她话还没说完,丫鬟就捂住她的嘴,颤声在她耳边说:“夫人!那是说不得的东西!”
传说中,厕神是利人的,而厕鬼,则是大凶,要杀人的。
卫家这样的家族,为什么要祭厕鬼?
齐芷从小脾性就有淡漠之处,尤其不信鬼神之说。但此时也不得不对卫家的这个行为起了疑虑。
只是看卫家人的神色,她只得闭住嘴不开口。
过了几天,九娘又趁人没注意,来找她顽。
齐芷想了想,向九娘问起这件事。
九娘摇摇头,告诉齐芷,这件怪事发生在家里的时候,她才六岁,只知道是在厕里发现了一条白绸带,然后全家就大慌大乱起来,匆匆忙忙地竖起一个牌位,供奉起一位恶神。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跟着家人一起祭拜,只管磕头。
这件事并不影响齐芷幽居的生活,很快一点疑惑的痕迹,就从她的头脑中淡去了。
依旧着她挤不出一点滋味的寡妇岁月。
没有多久,九娘也渐渐不往齐芷这里来了。
齐芷叫敏妈去打听,九娘院里的人只是摇着手,一个字都不肯开口。
虽说长嫂如母,可是有父母在的时候,她一个丧夫的嫂子,没有任何资格过问小姑子的余地。
这一天,齐芷照例在屋内看着木鱼发呆,敏妈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神神秘秘地:“娘子,大不好啦!”
“什么大不好?”
敏妈的圆脸上有些伤心:“九姑奶奶出事了。”
齐芷霍地站了起来。
☆、第68章 无盐女(四)
九娘生下来,从会吃饭时起,就会吃药。
长到六岁,她还是病歪歪的。不过,就是这样的病歪歪,也没有耽误她的爹妈给她裹脚。
病弱的孩子,父母大概会多看顾。只是偏偏她的哥哥卫六郎,也一样的病焉焉。也一样需要父母照看。
儿子总比女儿紧要。
因此九娘平日里不常见到爹妈,只有老妈子和丫鬟看护她。
她裹了脚,走不了路,加上常年生病,整天就只能躺在塌上,喝药。
阴沉沉的室内,不通一点风,苦涩的中药熏得被褥都浸透了病人独有的怪味。
来给九娘换被褥的仆人丫鬟,就总是嘀嘀咕咕的,一边扇着鼻子,一边拿走被褥。
尽管九娘是个从不哭闹的孩子,喝药也是一口就喝下去。
但还是有很多人不乐意来。
如果有人愿意来陪陪她,小女孩就坐在塌上,从食盒里攥一把糖和果脯,伸出小手,笑眯眯地问:“要糖吗?”
已经这样脆弱的小姑娘,还是得了一场几乎要了命的大病。
因她的一个堂姐,不情不愿地来看她的时候,吃完九娘的果脯,把黏糊糊的糖掉到了她的被窝里,看护她的人们,又没有即时收拾掉被褥。
闽南多毒虫。当晚就有闻香而来的毒虫,钻进了九娘的被褥。
再后来,九娘就被送去给她的祖母照顾。
她的祖母是个阴沉的老太太,青年守寡,目不斜视地养大了几个儿子。儿子里有当了官的。出息了。
卫家的十九座牌坊里,就有她一座。
临老了,满脸的褶皱,满头的白发,满身的黑衣,再不过问家事,任由几个高门大户出身的媳妇管事,自己守着一个小院子过活。
她的院子里种满梨花。人家劝着不让种,说不吉利。老太太偏要种,说:有什么比我这老寡妇还不吉利?
满园的梨花,老太太平时最宝贝,不叫人偷摘一朵花,偷取一个梨。
九娘被抱进祖母院子的时候,刚好是春天,梨花开得一片雪海。
小女孩看看阴着脸,穿一身黑衣的老祖母,想了想,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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