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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徒!”
央金阿姨搬到我们家隔壁后,几乎天天来我们家,帮助怀孕的母亲做一些日常家务,有时还让母亲教她学习汉语。可是母亲教她的时候,她并不专心,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母亲。
央金对母亲说:“阿姐,你生过两个孩子,现在又怀着身孕,可是你的身材看上去还是这么苗条。”
父亲晚上回来,母亲不高兴地说:“说我生过两个孩子,不是明摆着说我老了吗?她是什么意思?”
父亲莫名其妙:“这是咋啦?谁招惹你啦?”
母亲说:“你招惹我啦!”
“我一回来你就说些没头没脑的话。”父亲笑着说,“是不是女人怀了孩子都这样不讲理?”
母亲说:“我就不讲理怎么啦?她好,她讲理,她没生过孩子,她年轻,她漂亮,去去去,你去跟她过吧!天天来我们家,我看她就是想见你!这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了,我明天就带孩子回州里去,我们走了你就跟她过吧!谁稀罕这鬼地方!”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父亲的雪山 母亲的河 江雪 七(4)
父亲说:“姑奶奶,小点声,小心人家听见。”
母亲降低了声音,咬着牙根说:“我就是想让她听见。”
父亲让我俩出去玩会儿,说爸爸妈妈有话要说。我们走后,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魔法,让母亲平静了下来。母亲好像忘记了自己说的话,不再提离开河源的事。可是几天后,母亲又不高兴了。
那天央金阿姨又来我们家,母亲邀请她一起吃晚饭,问她想吃什么。央金阿姨说,大哥不是喜欢吃饺子吗,我们就包饺子吧。一句话把母亲脸上的笑容扫走了。但是母亲当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等吃了饺子,央金阿姨走了之后,母亲对父亲说:“你喜欢吃什么她都知道,她多心疼你呀。这哪里是邻居,简直就是一家人嘛。”
父亲嬉皮笑脸地说:“藏汉一家亲嘛。”
母亲说:“你别给我打哈哈,说,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又来了。做人可得有良心啊,你怀孕了,人家过来帮你做饭,你还这样说人家。”
母亲说:“说她你心疼了?”
父亲扭头看我们:“女儿们,你们把啥打碎了?”
我们一左一右抱着母亲的胳膊说:“啥也没打碎,我们不当小叛徒!”我们学着母亲口吻说:“说,你俩怎么回事?”
母亲也被我俩的举动逗笑了。
有一天,父亲骑马去牧区,回来下马的时候把脚崴了。央金阿姨拿来了用雪莲泡的青稞酒,说擦一擦就好了。说着就让父亲脱掉鞋子,蹲下来要给父亲脚上擦药酒。母亲急忙走过去拦住她,说还是我来吧。可是母亲肚子已经大了,蹲不下去。央金阿姨扶起母亲,说还是我来吧,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蹲在那里就给父亲抹药酒,抹一遍,揉搓一会儿,再抹一遍,又揉搓一会儿。
央金阿姨仰头问父亲:“还疼吗?”
父亲红着脸说:“好了好了,不用抹了。”
父亲想缩回脚,央金阿姨牢牢抓在手里不让他乱动。
央金阿姨走后,母亲生气地对父亲说:“你听听,‘都是自己人’,说得多亲呀。不行,你今天晚上必须给我洗脚,我心里才好受。”
父亲说:“好好好,我给你洗,我给你洗。”
父亲真的洗了脚,母亲才消了气。我们都觉得母亲有点过分。在母亲面前,父亲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样子,不管母亲发多大火,他给母亲的永远都是一张笑脸。但是有时候,父亲也很固执。即使是母亲,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那年夏天,父亲要一个人去雪谷。父亲说他要去挖掘几年前被雪崩掩埋的三个藏族兄弟。央金对母亲说,雪谷经常发生雪崩,很危险,让母亲劝父亲千万别去。母亲劝了,但父亲不听。
父亲神情很坚决地说:“他们是因为我让雪崩掩埋在那里的,我不能让他们一直待在雪谷里挨冻。”
母亲无法阻止父亲,眼看着父亲一个人骑马向雪山走去。
几天后,父亲回来拿了些糍粑和酥油又走了。
母亲去找丹增叔叔。母亲说:“丹增局长,你赶快去劝劝我家江三吧,他一个人又去雪山了。”丹增叔叔说:“这个固执的老江,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能从雪崩堆里挖出人来!我去把他找回来。”
丹增叔叔带人去找父亲。他没有劝回父亲,自己却留在那里跟父亲一起挖掘。然而,半个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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