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页)
“我得了失魂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启云痛楚地说:“所以我才会到处乱跑,我希望我能找到我失去的记忆。我听说,有些地方,因为给人留下的印象异常深刻,常常能唤醒失魂者的记忆。”
“这里是那样的地方?”
“不是。至少我还没有想起你是什么人?”
黑暗中,那人似乎窃笑了一下。他忽然道:“如果我说我不是人,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连启云才不信世上有什么妖魔鬼怪。
装神弄鬼的,往往是人,而不是鬼。
那人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脸。”
连启云傻愣愣的问:“真的吗?”他抬手,似乎真的要去摸了。
其实不是。
他暗里已偷偷在指缝里夹了火折子,就在抬手的那一霎间,火折子亮了,照亮了对方的面孔。
不过吃惊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连启云。
他看见的简直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场噩梦。
那分明是一具腐尸,整张脸都烂掉了,沾稠的尸水正顺着下颔滴落。脸上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啃过,坑坑洼洼的。尤其是两只眼晴,一只已经脱落,垂在脸颊上。另一只,则干脆只剩一个窟窿。
这样一张脸,怎么会说话?
连启云一惊,就在这惊诧的片刻,手里的火折子忽然灭了。
那人怪笑道:“连启云,你居然使诈,你可比以前聪明多了。”
连启云沉住气,道:“也许是因为我过去知道的太多,顾忌也太多,才会让你觉得我笨。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头脑反而因为单纯而清唽些。”
“哦?”那人在黑暗中,道:“有道理。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想不想猜猜我是怎么死的?”
“你死了?”
“当然死了。难道你看见的是一个活人?我早就腐了,烂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连启云点头。他承认,如果这人都不算死人,恐怕天下就不会有死人了?
不过他居然不怕,一点恐惧的表情都没有,似乎死人和活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他还饶有兴趣地和这个死人聊天:“你是怎么死的?对了,你一定昰被人害死的。”
那人不得不佩服他,一伸大拇指道:“你太聪明了。我是被方裂谷害死的。”
连启云似乎很吃惊,退了一步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要知道,我可是方堂主的亲信。”
他在防备,他在戒备。如果这个人(或鬼)真是方裂谷害死的,那这个人在恨方裂谷的同时,也会对自己心怀怨意吧?
不过出人意料的,那人吃吃地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的,他亲口告诉我的。”
“他说的,你信了?他是不是还说,你这六堂主是他一手提拨起来的,让你为他效忠?”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那人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悲愤,几乎是吼叫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创立的,当年我和步亏两人才是真正的元老,是我们创建了烈马堂。而他是仰仗我的关系才进来的,开始他对我这个哥哥还是挺敬重的。只可惜,时间一长他的狼子贼心就显露出来,他想逾越,却又有心无力。论才能,我高他何止一筹。论相貌,我比他高大英俊。只怪我当时太糊涂,总想着兄弟手足,血浓于水,他再不甘心,想必也不敢将我怎样。一念之差,竟遭他毒手。”
“你是他哥哥?”
“不错,我是他哥哥方裂川。”
连启云沉默。
这件事很怪,可又被方裂川说得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从古至今,为了争夺利益,兄弟相残的事并不少见。
这么一想,又似乎见怪不怪了。
连启云人沉默了半天,才问:“你想怎样?”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那人极诚恳地说:“你放心,我和他毕竟兄弟一场,他无情,我却不能不义,我是不会害他性命的。我只是想问他一句话。只是现在我肉身腐烂,无法移动,自然见不了他的面。”
连启云皱眉,一脸厌恶,道:“难道你想让我搬这尸体……?”
“当然不是。在我腹部有一个洞,里面有一堆米粒大小的卵。那虫叫做真语虫,是我灵魂所聚,你只要放一粒在茶水中,让他饮下,就大功告成了。”
他本来还淮备了很多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