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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杳想,那麼從今往後,兩人也會徹底不復相見。
想到這些,黎杳只覺得小仙女今日的腦細胞活動量嚴重超標了,她懶懶的從車上飲水機接了杯溫水抿下,沒什麼情緒的說:「周盛野,你吵死了,閉嘴,我要睡一會。」
周盛野和她從小一塊兒長大。
哪能不清楚她這會兒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輕嘖了一聲,伸過手,寵溺般的揉了揉黎杳毛絨絨的發頂,一向沒什么正經的語氣難得的嚴肅了起來。
「阿杳,別忘了,我是你哥。」
所以真有什麼事情,哥哥在。
誰也欺負不了她。
黎杳閉著的卷翹眼睫,忽然很輕微的顫了顫。
她偏過腦袋,栗色長髮微遮了眼臉,喉嚨微不可察的咽了咽,她很輕的嗯了聲:「知道了,哥。」
大g一路平緩駛出,黎杳是真的累了。
今日都沒怎麼休息,還跑了一趟市美術館,這會兒躺在舒服的車上,睡的小臉都染著一抹淡紅。
大g沒有載著黎杳回杳杳星光,而是停在了周家。
車子停下後,周盛野沒有叫黎杳下車。
他穿著一條黑色工裝褲,褲腳隨意扎在馬丁靴里,一雙長腿顯得修長又筆挺。
天冷,他套了一件黑色棉衣,衣領敞開,裡面是一件簡單的高領毛衣。
幾個月不見,頭髮又被剃的很短,淺淺的一層,貼著頭皮,五官鋒芒畢露。
擋著風口,他低過下巴,攏住手,打火機的聲音噌響,暗紅的火光在風中若隱若現,明晰喉結囫圇滾動上下,淡灰色煙霧順著風向瀰漫開來。
周盛野低罵了句髒話。
任誰都看得出,黎杳今天這樣子,是受了委屈。
他受委屈可以,她不行。
這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
只有被千嬌萬寵的份,容京嶼算個什麼東西,也能欺負到黎杳頭上。
讓黎杳受了委屈,那就百倍千倍的給他還回去。
深深吐出最後一口煙圈,周盛野打了個電話出去:「給兄弟辦個事。」
……
另一邊。
京宜最頂級療養院。
雖說今日京宜的氣溫降了不少,但下午時分,還是出了一點兒陽光。
細碎的冬日暖陽鋪灑在結了冰的湖面上,點點碎光折射散開,像是攏了一團小金子。
湖邊有幾條棕色的長凳,但都沒有人坐。
一個年近六十的女人坐在輪椅上,腿上蓋了一條小毛毯,頭上也戴著一頂厚厚的帽子,露出的兩鬢皆是斑白一片。
面上也布滿皺紋,瞧著不像六十,仿佛已過七十。
即便這樣,依稀也能看見皺紋下令人驚艷的五官臉龐,不用想,年輕時定然是個美人胚子。
再仔細打量兩眼,要是這會兒謝淮序站在這,定會驚嘆一句:「嶼哥,這人和你長得有點相似。」
容京嶼站在女人的背後,他沒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貼身毛衣,單手抄在兜里,整個人的情緒都很淡,甚至稱得上冷。
好似面前那一整片結了冰的水面。
半點波瀾都掀不起來。
安靜的氛圍里,只剩下時不時寒風颳過乾枯樹枝的落敗聲音,滲的人心裡發慌。
「京屹……京屹……」
半晌,女人嘴裡呢喃起了一個名字。
容京嶼依舊神色淡淡的站著,並不為其所動。
又過了一會兒。
女人不知道被什麼刺激到了一般,驟然掀開腿上的毛毯,踉蹌著站了起來,瘋了般的轉身,顯得羸弱的臉上表情猙獰張開,黑色瞳孔睜的大大的,可怖的盯著容京嶼站著的位置。
瘦的只剩下骨頭的雙手,死死抓住容京嶼的肩膀,痛苦又絕望的質問:「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為什麼是我的京屹!」
「為什麼要去救你啊,該溺死的人是你才對啊!你早該死了,早該死了!我的京屹,嗚嗚嗚……」
女人大聲尖叫著,又崩潰的哭喊了起來,不斷拽著容京嶼的身體搖晃。
容京嶼卻好似大雪中的那座高山,巋然不動,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掙扎、痛哭流涕。
身旁有護工守著,見狀,立刻撲了過去,試圖將女人拽開。
「容夫人,您冷靜點。」
只是這些話,對女人來說半點作用都沒有。
最後迫不得已,只能用上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