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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四月八號,這世上最後一個人類將會死去,存在了六千多年的人類文明也將會……走向最後的終結。」
見那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瞠目結舌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他百無聊賴地揮了下手,吩咐道:「第一道防線如果守不住,那就退居到第二道,不用戰了,逃就是了……」
「……是。」
城堡外的空中飛過不知名的白鳥,有些人被保護得太好,以至於大難當頭,主城區卻還是一派溫馨祥和的繁榮景象。
他低低笑了起來,眼尾泛起了瘋狂的紅跡。
沒有人知道,頂級的異能者,雖不至於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卻能跨越時間,穿過無數光影碎片,窺見自身的命運歸宿。
而他的宿命,就是窮盡靈元能量,將這身血脈燒毀,自焚而亡。
天道昭昭,哪兒能放過一個惡人呢?
他是季哲暉這瘋子科學家逆天而行,犧牲無數女人和孩子,犧牲他無數兄弟姊妹,甚至是犧牲無數人類的性命,歷經數載,一次又一次利用基因突變煉化而來的「鳳凰」血脈。
在他的實驗室里死了無數年幼的孩童,死了無數為他生孩子的女人,甚至連他原本最疼愛的親生兒子,最後都被他拉上實驗台抽乾了鮮血,卻對外謊稱病逝……
他夜以繼日,苦心鑽研,於是,世界上第一個能承載異能的人類變異體誕生了。
但代價卻是,整個人類世界的崩塌和毀滅……
季哲暉利用他基因學教授的職權,腳踩無數殺戮罪孽,而他季明塵自一誕生,就是惡魔的傀儡,絕望的載體。
有時候想想,那些人其實都說得沒錯,他的確就是天生惡種,即便他這一生穿盡白衣,做盡善事,只要他身上還流淌著這種血脈,那他就是充滿罪惡的,永遠也無法洗白。
當初在去研究大廈救她的路上,他便在心裡暗暗做了一個決定,既然不能同生,那便同她一起奔赴死亡。
直到她告訴他,人活著,最重要是生命。
後來,當他走上玫瑰園教堂頂閣,想問問哥哥的意見,卻發現頂閣的棺材蓋被掀翻了,地上滿是鮮血,而他哥哥的屍體被那些恨他的人捅成窟窿……
早在那個時候,他知道了,一切都是徒勞與枉然。
於是他竭力克制著殺了自己的衝動,一把火燒了白色教堂和他精心養護的玫瑰園。
那天他本想回來告訴她,告訴她他真實的想法,告訴她他所背負的一切,告訴她他所有的虛假和偽裝,可當他看到她撲倒在他懷裡時,看到她清澈的瞳眸抬起時,他又忽然不想了……
既不想將美好毀滅,又實在害怕,她看到怪物一樣的他。
畢竟,天性聖潔純白的人,怎麼會甘願接受一個骯髒罪孽的惡種呢?
他於是想,或許自己可以再找個機會獨自死掉,孤單點也沒什麼……
再後來他帶著她上了古堡別墅頂層,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眼巴巴地看著窗外的教堂燃燒,然後跑回來抱著他的脖子說「喜歡他」。
那一刻,他又忽然一點兒都不想死了……
他想帶著她去浪跡天涯,去滿足她所有的心愿,去陪她做盡世間最快樂的事,他想借著他的光,去逃避所謂的宿命和那些骯髒發臭的過往。
一年多的時間,三百多個夜晚,他無數次洗腦自己,無數次試圖去忘掉那些噁心的記憶,無數次以「人無法選擇自己的來處,但可以決定自己的歸途」來洗腦自己,無數次以自己習以為常的偽裝,在她面前掩飾著自己已經失去生命希望的事實。
他以為這樣就能與她長相守到永遠……
直到他發現,外界的災難不僅在繼續,還在加劇崩塌,直到他看見她在極夜的燭火光下祈禱世界和平,再無災難,直到他意識到,他如果不按照既定的命運結束,在最後的最後,她也終將會死在他面前……
他才驀然醒悟。
錯了,一切都錯了,宿命不可更改。
這場災難因他誕生,自會因果循環。
若他不死,世界必將寂滅,包括她,也包括她所喜歡的一切。
第172章 原來,也會有一片聖潔的羽毛,甘願為他降落
季明塵回了大殿,望著輪椅上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老人,蹲下身來與之平視。
他渾然不顧對方快瞪出的眼珠子,仍然嗓音溫柔,笑得禮貌:「你苦心研究多年,這麼想要『鳳凰』血脈,但是你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