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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最后答应了她,是因为除了家世出身之外,阮致从才学到品行到容貌的确值得一信,可现在雍城侯世子,他除了容貌之外有哪一点值得我信他?”
见孙女一时间回答不出来,敏平侯轻蔑一笑,“这个问题,也许问法不一样,但从你父母到你大姑姑,甚至你八哥,想必都问了好几遍了罢?你不是头一次听到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能流利的回答吗?”
提起早年就自己断绝来往的嫡长女,敏平侯的语气居然平静无波,仿佛与这个女儿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一样。
这样的一位祖父,什么样的回答才是他喜欢听的?或者说,是他所满意的?
卓昭节捏紧了拳,缓缓道:“照世人来看,九郎是不如大姑父当年可靠。”
敏平侯嘿然道:“还有呢?”
“可我喜欢他!”卓昭节抬起头,她面上不知道是羞是急是怕,赤红一片,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坚决,声音不高,却透着执拗,“我就是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只想嫁给与我相悦的人!”
敏平侯并没有为孙女突如其来的勇气而动容,他神色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轻嘲,静静的道:“相悦?能悦多久?”
卓昭节抿了抿嘴,大着胆子道:“汉时武帝尝许金屋藏娇,可最后,陈阿娇却死在了长门宫。”
见敏平侯不置可否,她只能继续说下去,“起初的时候,武帝未必不怜爱陈阿娇的,只是……偏她始终无子,所以才有卫子夫出宫时偶遇武帝哭泣恳求时,武帝认为‘子’与‘梓’同音,因梦梓木,认为她会为自己带来子嗣留下她,才有后来的卫皇后。”
“可见开始很好的姻缘也未必能好到最后。”卓昭节斟酌着措辞,道,“祖父,我……”
——她惊愕的噤了声,却见敏平侯仍旧面朝着窗外的那朵盛开的山茶,却在听到“开始很好的姻缘也未必能好到最后”这句话时,猝然重重的合上了眼!
原本就面容苍老的敏平侯仿佛猝然之间又老了数岁。
书房里一片死寂,卓香甚至连呼吸都放到了极微弱的地步。
半晌后,敏平侯才张开眼,他没有回头看孙女,只是淡淡的道:“但开始不好的姻缘,反而能够好到最后吗?”
卓昭节不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她小心翼翼的道:“这个……人各有命,若不是过到最后,谁会知道呢?假使……嗯,假使知道个准信,谁又会去选择不好的呢?”
敏平侯似苦涩的笑了笑,但随即掩住了这丝苦意,他低声道:“你自己的选择,若是将来过的不好,连父母长辈也怪不到,可要想好了。”
他这话的意思俨然就是答应了,卓昭节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欣喜若狂的看着祖父,吃吃道:“祖……祖父?”
“今日我下朝时,皇后使人在宫道上拦住了我,说太子生辰,宫中打算设小宴庆贺,皇后有意为太子妃做脸,会在皇后所居的蓬莱殿中置宴邀部分命妇贵女入觐,皇后特别叮嘱要你去。”敏平侯有些漠然的道,“我听传话的内侍说,纪阳长公主今早就进了宫与皇后说话,随行还带了雍城侯世子。”
他转过头来,看着毫不掩饰自己惊喜交加的孙女,眼神复杂,“我本想着如果你不愿意……如果你知道醒悟,便是得罪长公主,我也设法推了,但你既然一门心思的……我也不拦阻你。”
卓昭节咬着唇,道:“祖父,我……”
“不管怎么说,即使赐婚的圣旨下来,我也会以你年幼、又自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才回长安不久为理由,向长公主请求先行聘定,缓上两三年出阁的。”敏平侯深深看着她,冷冷的道,“这是最后的两三年,你最后翻悔的机会,我没有那个功夫一直提点看着你……这两三年里,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你自己心里看着办罢,记住,定下名份之后要翻悔,比如今难上千倍万倍,到那时候也许你连卓家之女的身份都保不住!”
卓昭节怔住,却不是担心宁家,而是愕然且狐疑的望着敏平侯,想起之前班氏所言——她不禁脱口而出:“祖父……祖父从前不是打算把我……为什么?”
在别院这几日,她从一开始的无知无畏,到想起这个祖父就头疼,班氏之前说过,敏平侯不是疼惜晚辈的人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可如今看来,敏平侯……纵然行事严厉刻板,着实是个真心疼爱纵容晚辈的长辈?
敏平侯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道:“这番话,是你嫡亲祖母,当年打算用来说教你们的。”
卓昭节呆了呆,还没想明白,敏平侯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