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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驾牛车停着就已经占用了大半的道,也难怪王婶有些着急。
南湾村的大姓是谈,可到谈父这,亲戚关系早已经淡薄地不知道隔了几层远。所以,姊妹俩搬回到老宅住的时候,远亲们并没有多搭手,反倒是周围的邻居偶尔帮衬着这对姊妹。
王婶跟桑榆俩家住得很近,但是头回见着小孩,还是在村口的杏花溪边,小孩蹲在溪水旁两只手用劲搓着换下来的衣服。小小的一团,一下子就让王婶的母爱爆发了。
因为不能生养,王伯和王婶就把桑榆当做亲生女儿那样疼爱照顾,也想过索性就收了当养女,但里正说这对姊妹过去是大官的小孩,身份特殊,夫妻俩只能作罢。
但,即便是这样,也丝毫不能影响他们喜欢桑榆的心情。
“二娘,元娘呢?”王婶拉着桑榆上了车,看着桑榆自己梳的两个有些乱糟糟的小圆髻,伸手解开帮着重新梳理一遍。
桑榆最头疼的就是发髻,这会儿乖乖坐在王婶跟前,由着她在自己头上弄:“天太冷了,阿姊说她看家。”
桑榆花了三年的时间,才适应了阿姊的性格,对一个看了那么多年电视剧和小说,已经习惯了那里头被封建礼教束缚的女子的形象的人来说,谈桑梓的性格和举止已经完全没必要去计较什么了。
更何况,桑榆早就忘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说穿了其实也不过才六岁,论理,应该是正在阿爹阿娘怀里撒娇卖萌的年纪。
“哼,元娘现在还把自己当成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呢。”
桑榆不置可否。不管怎么说,阿姊始终是阿姊。
外头,王伯一甩鞭子,吆喝了一声,拉车的老牛“哞”了一声,牛车缓缓启动了。
村子里的路都是土路,一到下雨的日子,坑坑洼洼的,就变得格外难走。桑榆坐在牛车上,身子随着牛车起起伏伏,时不时还颠簸两下,第一次坐牛车的时候她还有些不适应,现在倒是习惯了,还会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就当坐拖拉机了。
一路上不时能遇到一些乡邻,见了牛车上的王婶,都要高声打招呼。
桑榆就坐在一边,看着从两侧走过去的乡邻,还有高高低低的茅草房,时不时蹿出草丛的麻雀和黄狗,忍不住就在想,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难不成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就是为了充当种田文女主的?
可是她用了三年时间才适应了种田的生活,又要用几年时间,才能摸索到其他的生活方式?
牛车晃晃悠悠终于出了村。
这时候,天色已经亮透了,往城里去的行人和车辆也渐渐多了起来。
北风呼呼的吹,桑榆的小脸这会儿已经吹得有些红扑扑的,王婶瞧见她缩了缩脖子,伸手就把人揽进自己怀里,顺手摸了把她身上的衣服,啧舌:“这衣服太薄了,婶娘带你去买身新衣服。”
桑榆眨了眨眼睛。她身上带的钱不多,只够买一些像针线必需品,顺带着今天还有任务……阿姊的绣品又该卖了,多少还能换些钱,好挨过难熬的冬天。
牛车继续往前,上坡下坡,蜿蜒小道,等到桑榆一抬头就能瞧见远处灰扑扑的城墙,和来来往往的人流后,就知道四明县县城到了。
牛车进早市的话,有些碍事。王婶拉着桑榆的手下来顺着人群的方向往前走,王伯一个人赶着牛车找个地方停。
早市的人潮拥挤得很,桑榆被人潮挤得有些摸不着北,要是没王婶在旁边看顾着,差点就走丢了。
“要买什么?”
王婶低头问。桑榆掏出张单子,上头列好了这次进城要添置的必需品。该庆幸的是,大邯通用的不是跟天书一样的小篆,不然她估计得从头学习认字。
“针线,阿姊要用的一些笔墨。家里的盐也吃完了,还有其他一些必须添置的东西。”
乡下人对文人有与生俱来的敬佩,士农工商,谁都想从下层脱颖而出,最好的方法就是学习然后考取功名,谋个当官的差事。可惜,真正能跃龙门的人太少了。
与此同时,对女子识文断字,态度又有些不一样。
王婶撇撇嘴:“就元娘本事大,成天在家待着写写字画画山水的,可惜朝廷没让女人考科举。”
桑榆知道,村子里的人对阿姊平日总是小心翼翼的,一方面是因为里正偷偷说过她们姊妹俩是官家后人,阿爹阿娘虽然没了,但也不能给人欺负了,另一方面还是因为阿姊被阿爹阿娘教得太规矩,人家亲近不了。
“婶娘别这么说,阿姊只是……”
“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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