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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杀得只剩下十余人了,叛军将他们重重包围在里面。
这时候,忽然后坡上,又涌出二十多个人来,为首的小头目叫嚣道:“弟兄们,这是个将军,官大着呢,抓活的!回去大帅有赏!”
叛军登时群情激涌,又把包围圈缩小了些,逐渐合拢。
平川看一眼身上的血,猛地把头盔一抛!
今天,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
那小头目一见平川丢头盔,忽然一怔,更加张狂地叫道:“老子认识他!郭平川!他就是赛将军郭平川!活捉了他,你们就有花不完的金子了!”
赛将军郭平川?!
花不完的金子是有吸引力,可你也得有命用啊。看看这几十个兄弟的尸体,赛将军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得来的,面前,可是让蒙古人闻风丧胆的郭平川大将军!
本来还跃跃欲试的叛军士兵,忽然一下停止了前进,反而瑟缩了起来,直望着地上横呈的尸体,有些人开始后退。
这时候,小头目又在马上叫起来:“不杀他,他就杀我们!快杀!”
郭平川横眉一扫,提起剑一抛,一下就插穿了小头目的胸膛,那人哼都不及哼一声,就堕下了马,一命呜呼。
“放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叛军一哄而散,随即,冷箭从各个方向飞了过来。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尽管平川和随从拼死砍杀,但几个回合之后,随从身中数箭,倒地身亡。平川寡不抵众,自己也中了三箭,他拼命支撑着,跟剩下的叛军士兵搏斗。
“他受伤了!”叛军士兵又再次围了上来,平川抬起了受伤的胳膊,他们又一退,少顷,又围了上来。
最后五个!
我绝不当困兽!平川咬咬牙,一剑下去,热热的血猛地喷到脸上,腥味流入嘴中,令他精神亢奋,他把剑一抽,再次送出,又是扎进一具血肉身躯,而后腿上传来一阵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知道自己又中剑了!想也不想,将剑从腋下反向一送,听身后一声闷响,又一个!
反身一挫,又是一剑,平川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动作不需要经过大脑,挥剑出自本能。
等他一身是血地站定,却只见一地尸体,满目苍夷。长出一口气,精神和力气都松弛下来,痛感也袭了过来。他感到腿上、背上、前胸和手臂上正在流血,可他分不清,自己身上的血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叛军士兵的。
身子晃了晃,就要力竭而倒下,他将剑一提,插入地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在已渐渐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忠心的黑马,它也瘸着腿拐过来,轻刨着地面,用脸摩擦着他。平川低头,看见黑马大腿上斜插着一只箭,脖子上一处刀伤,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提起剑,在黑马的后臀上用力一拍:“走!回去!”
黑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依依不舍地望了他一眼,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它知道回去,会带回援兵的。
可是,寒蕊,寒蕊在哪里呢?
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她——
“嘭”的一声,平川的身躯象山一般倒下来,昏死过去。
两天一夜的奔波,粒米未进,他太累了。奋勇杀敌五十多人,这一刻,他所有的力气殆尽。心头始终的担心,纠结着所有的思绪,和着血,就这样默默地流出,他又能支撑得了多久?
树叶哗哗,一阵悉悉梭梭的响动,寒蕊白着脸,从树上下来了。本想好好地在树上睡上一觉,爬得老高,却发现茅屋已经不远。那时候,她曾有一丝犹豫,到底是先睡上一觉,再去给养点,还是先去给养点吃饱喝足被侍侯着,好好地睡上一觉?
是疲惫和虚荣救了她一命。如果不是要睡觉得紧,她怎么会懒得下树,再往前面走个一里半里的?如果不是陡然间反常地浮起一丝虚荣,不愿这样蓬头垢面地宣布自己是公主,她也能咬牙坚持走过去,可是,依她的智商,仅仅只想到了一点,就是不管怎样衣裳褴褛,总好歹睡饱了觉,气色会好些吧?
打斗声把她惊醒,她却不敢动弹。
事到如今,就连她自己,也只剩下感叹一句“傻人自有傻福”了。
她在树上极目远眺,并未发现援兵身影,这里,又是尸野满地。平川最后一个倒下的时候,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我都得救他!
她警觉地东瞧西望,走向平川……
她惊喜地发现,他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赶紧扯下布襟,粗粗给他包扎了一下。
这里不能久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