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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剑英重新主持军委工作。
叶帅上任后的第三天,总政治部副主任徐立清就来看望父亲。徐“文革”前就是总政副主任了,父亲是总参的老副总长,经常有些工作上的交往。“文革”中两人都被打倒,林彪事件后,相继复出。徐一直保持着我军政治工作人员那种诚恳待人的亲和作风,虽然他在“反击右倾翻案风”时是谨慎的。1976年批邓后,我们已是门可罗雀了,徐的来访,带来的是愉悦和欣慰。徐是代表叶帅来的,寒暄后,他开门见山地说,叶帅首先是抓班子的调整,国防科委是重灾区,他的意思是要你回科委继续主持工作。
沉默了片刻,父亲说,代我谢谢他,不是他的保护,我可能熬不到今天。
未置可否。父亲的那股犟劲我们是太了解了,但我们心里知道,事情不会这样就完的。
果然,叶帅办公室来电话了。电话是王守江同志打来的,叶有好几个秘书,王守江秘书是和父亲最熟悉的,与叶帅那里联系,一般都是通过他。父亲回忆时还专门提到:“王守江秘书是个很正派的同志。”
西山,叶帅的临时住所。北京的西郊是连绵起伏的燕山山麓,从西北伸展过来的太行余脉,像两只巨大的手臂,由西到北将这个古老的城池怀抱其中。站在西山的山顶,眺望雾霭中的京都,感受到缕缕的王气升腾。在军委西山院内,叶帅住15号楼。王洪文、邓小平也在这个院里住过,王还修了一个很大的电影厅。80年代,因为修房子,我们也在这里住过一个时期,后来迟浩田同志住过,张震退休后一直住在这里。
父亲从叶帅那里谈完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为了能让他松弛一下,晚饭时尽量都是由我们讲些社会上的逸闻。但今天他的话很多,多是些过去的趣事,情绪很好,我已经猜出他们谈话的结果了。
晚饭后,照例要在院子里走走,该谈谈正题了。我问,叶帅怎么说?他停下来,望着沉沉的夜空,好一会儿才说:“现代化,还是在谈国防现代化。”
因为当时没有记录,只能凭回忆了:
父亲还是没有说正题,他说,威胁来自于北方。叶帅还是强调要重视敌人机械化集群大规模的入侵行动,地面是集群坦克的连续突击,配合它的空降和机降。你是搞作战研究的,你给我说说看。
我说,切断华北与关外的联系,肢解东北;或者攻占河西走廊,孤立新疆,算是中打。打北京就是大打,是打全面战争。大打一般说有这样几个方向……父亲说,拿张地图来。我们家被抄了几次,只找出一本很旧的50年代的分省地图册,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找出了承德、张家口、大同、贺兰山……
父亲接过话题说,几个方向中,经河套向东,或者由贺兰山直下,我看引起的麻烦会更大些,这个方向更应该引起重视。他把放大镜一甩,以坚定的口气说:“我看还是先念同志说得好,即使黄河以北都丢失了,不是战争的结束,而是战争的开始!”
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这10年,都在干什么啊!我们在打内战,窝里斗,但人家呢?
他开始触及正题了。
叶帅还是老话,75年谈的你还记得吧?因为“文革”,尖兵-2号拖了6年,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你回的国防科委。本来两弹结合作洲际飞行,70年代中期就应该实现的。
75年,我们没有做成,投鼠忌器嘛,但今天我们应该是可以了……
未来的战争将是一场空前的立体战、合同战、总体战。我们落后已经不止一二十年了!在今天这个世界上,没有现代化装备的军队,没有核反击能力,就不可能拥有和平。
灾难过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活几年呢?总不能给下一代人就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吧?……满目疮痍。
父亲断断续续地回忆白天的谈话,也不知是叶帅的话还是他自己心里的话,但只要投机,谁讲的有什么重要呢?
顺带说一句,两个月后,5月17日,叶帅80岁书怀:“八十毋老论废兴,长征接力有来人。……亿万愚公齐破立,满目青山夕照明。”也许是上次谈话的余兴未消吧,王守江秘书打电话来说,叶帅要他把这首诗转抄给爱萍同志。王又说,他理解叶帅的意思是,希望也能看到爱萍首长的诗作。父亲当即按原韵奉和一首,其中有句:“青山不老万木兴,昂首旋转旧世尘,高举红旗治天下,远望关山分外明。”不久,叶帅又作《攻关》诗:“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王守江同志又将诗作告知,父亲连夜奉和:“合金钢不坚,中子弹何难?群英攻科技,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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