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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鸢你随朕一起去。”
他容不得我说话,直接下了令。
金帐里早已点满了灯火,光影斑驳晃动,他直入主座坐下,我随他,坐在他的左边。
那侍立于下的人是大延人的装扮,此时方行了礼,道:“大汗,皇帝陛下已经动手了。”
冬珉动手了……他动什么手,我疑惑地望着羽瞻的侧脸,他的眼神波澜不惊。
“随他。”
“可是大汗,如果咱们不动,会被他一网打尽的。”
“动了就不会被一网打尽吗?”羽瞻浮上一丝戏谑的笑意:“最好沉默。近来什么也不要做,否则更容易被发现。”
那人想了想,道一声是,又问:“那要不要移动那两个人?”
羽瞻慢慢点了头:“千万不要让他们落入冬珉手中。最好迁到外州,京畿之地终究危险。”
那人似乎此时方才发现我,竟惊叫出声:“长公主殿下?!”
“不是长公主殿下,是可敦娘娘。”我虽有万千疑问,此时却必须抢在羽瞻前纠正那人的口误。
话一出口,我瞥到羽瞻嘴角露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哦……那是小的过虑了。”那人垂下头:“那么,小的告退。”
“早点回去吧,传朕的意思,绝对不可以妄动……至于冬珉那边,朕会让他把心思移个地方的。”
“要怎么捣乱?”见那人出了帐,我笑道。
“哦?现在不嫌朕欺负大延了?”
“……说过了,我不是长公主殿下,是可敦娘娘了。”我笑笑:“虽然不高兴,但是,好像也没得反悔。”
“你说怎么捣乱呢?”他颇有兴味地看着我:“冬珉想端了我的眼线,我总得搞点儿事出来让他分心吧。”
“不妨再让昌兴都闹一次瘟疫。”我托着下巴笑道:“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就是太缺德了些。”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知道这主意缺德?何况再闹瘟疫,他一定又要找个替罪羊,刚好……”他比出了一个砍头的手势:“把这罪责推给里通外国的人。”
“您要转移的那两个人,是汀芷和孩子么?”我改了话题:“拿他们也可以要挟冬珉的。”
“你别尽出这样的主意啊。”他哭笑不得:“怎么要挟?写信给冬珉,你女人孩子在我手上,再敢对我的人动手我就不客气?!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臣妾想不出来!”我耍赖了:“您今天又是让臣妾想至琰的事儿,又是让臣妾想怎么给大延捣乱,您说说,臣妾有几个脑袋?!”
“怎么听起来是朕要砍了你?”他眉尖微蹙:“罢了,不难为你。你就等着看戏吧。从今天起,至琰不能出他的帐,有事必须由你通禀。且莫说他想要骗朕可能只是小孩儿邀宠的伎俩,便当真是有人在背后指示,想也不能越过你生起什么波澜……不过阿鸢,你不会怪朕软禁他吧?”
我摇摇头,他既然直说,自是觉得此事光明磊落无需隐瞒。况且现下的情况,如果不及时给冬珉找点儿麻烦,只怕羽瞻在大延安排的眼线就会全军尽墨了。
然而,不管是我,还是羽瞻,甚至冬珉,都没有料到这出戏竟不等羽瞻策动便唱遍天下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诺延部起了叛乱,而大延的南方诸州则闹起了流民。
诺延部的叛乱据说是因高勒分配大汗赏赐的财物不匀而引起的。那几个和他的关系疏远的酋长,竟然只分到了一只金杯或一块玉饰,而在他亲自率领的部落,连出身寒微的军人都得到了十几颗好珠子或者成色更好的几块白银。这行为在大延和汗国恶战的时候就开始了。
高勒此举,当是为了收拢本部人心,鼓励将士用命——而诺延部地处郜林汗国腹地,他们要用兵,多半是向汗庭发难的。
可是他许是没有想到,他这样的行为也说明了他并不信任其他酋长,这显而易见的排斥让那些势力较小的酋长害怕了。于是他们联合起来,意图推翻这可能威胁到他们地位的诺延汗。
羽瞻很乐意看到这一幕。这是我们商议立高勒为诺延汗时就打定的主意,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时刻。如虎狼般窥伺汗庭的诺延部终于开始内讧了,它曾像一把锋锐的匕首般扎在汗国的背后,时刻威胁着汗庭。
现在,这把匕首断了。
那时我们在肉中藏入的暗刃,等了这么久,终于到了寒光一闪,痛饮鲜血的时刻。
“你会帮谁?”我笑问,口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