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页)
多年的惯性使然,让她一下还没转过弯来。可这会儿,又容不得她不清醒地认识到——她的大女儿,已经是不傻了,并且,还学会顶嘴了!
蒲苇站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柴棍之上。
她这一站,别说,猛然间显得还挺高,都能高出蒲妈妈一两公分。
这让蒲妈妈感觉到了压力。
她吼:“干什么呢?”
“咔擦!”
那硬邦邦的粗棍竟然当着她的面,就被自家大女儿用两手给掰断了!
掰!断!了!
只用两手!
大女儿还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蒲苇依旧笑眯眯的,“你呢,再也不能打我了,也管不了我了。换句话说,在这个家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蒲妈妈被吓到了,瞪大了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蒲苇继续道:“我呢,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自打我磕破了头、大出血之后,这身体就亏空得厉害,变得特别能吃。我还不想吓到我婆家的人,所以,我就跑回咱家弄吃的了。不过你放心,这吃的,都是我自己带回的,没用你的,呃,也不算没用,而是借了你三把米。等回头,我再还你!”
说完,她推开了蒲妈妈,走到灶前,拿汤勺在锅里搅了搅,把粥给搅匀了。
蒲妈妈一时没被蒲苇的所谓的秘密给吓住,倒是先反应过来自家少了三把米,一下就跳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谁准你用家里的米了!”
问完,她心里又是一咯噔,赶紧偏头去看橱柜,就看到橱柜已经被打开了。
“我的锁!”她哀嚎,“我的两毛钱的锁!你这败家玩意儿,你把我的锁都给弄坏了!你赔我两毛钱的锁!”
蒲苇无语,没好气,“那锁头好好着呢,别嚷嚷!”
她重新钻回灶下,觉得差不多可以熄火了。
蒲妈妈已经是蹿到了橱柜边,捧着她那宝贝的“两毛锁”左看又看,又从裤腰带上拽出钥匙串,找出锁头对应着的那把小钥匙,就试着去开锁、关锁。
等确认锁头真的没事,蒲妈妈就松了一口气,缺根弦得都没想到这里面的深意,继续追究起了她那丢失的三把米。
“谁准你偷吃家里的米了?”
她一边质问,一边又将柜子里的东西给挨个检查了遍,防着还有其他的东西被偷吃。
不过最后检查的结果,看上去她的确只是没了三把米。
她又凑到重新回到锅边的蒲苇身边,一边质问,一般没忍住吸吸鼻子,冲着满满一锅的红薯粥流口水,顺带贪心发作。
这一大锅,可以当他们家明天的口粮啊!
见蒲苇已经是拿着勺,开始往洗净待用的大铝锅里舀,她就故伎重演,伸手又要拦。
蒲苇眼疾手快,这手一伸一握,就掐住了蒲妈妈的胳膊。
她的语气很重很沉。
“跟你说了,我的事,你别管!”
蒲妈妈气,当惯了大家长,岂能让自家孩子爬到她头上?
“我是你妈,我怎么管不了你?你说这话,小心天打雷劈!”
蒲苇讥笑,“话我说了,你看那天上打雷了?闪电劈我了?”
蒲妈妈愣在了原地。
蒲苇又道:“你是我妈不假,但你想管我,前提得是养了我!这么些年,你养过我吗?小的时候,是我爸挣钱养的家。我没几岁,就开始跟着爸干活,挣钱养这个家,养你,养着下面一串妹妹。
你哮喘,根本下不了地,干不得重活,就一直在家里呆着了,钱没挣到半分,只负责把家里的孩子们给指使得团团转,给你干活。就这样,稍不如意,你还非打即骂。
我再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地主老财,都没你这么过分。我要是给地主老财家干活,还能被管个饭,得些工钱。可给你干活呢,好家伙,没日没夜地干,钱没捞着不说,还得被你打骂!
你觉得你生了我,就能管我,说这话,你也不觉得亏心!”
蒲妈妈被顶得老脸通红,又是震惊,又是羞恼。
她一手捂住了又开始显得气闷的胸口,气愤地大吼,“我是你妈,我管你,天经地义。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家家都是这样。你不用和我扯那么多,你就得听我的话!”
“那我要是不听呢?”
在被夹到了一边暂时搁置的柴火的幽幽火苗掩映下,眼角微微上挑的蒲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