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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启原本是个聪慧的明白人,又听王淳念叨过许多民间情况,见此时二人唇枪舌剑就差动手打起来,杨衡此语一出,又已是得罪了满朝文武,心中也不由好笑。他早打算要用杨衡去做那开路的石头过河的桥,自然不愿在此时牺牲掉他,闻言便轻轻抬手示意二人不要再争论下去。“朕要做励精图治之主,自当不避艰险。但民间情况复杂多变,为政者当为百姓多虑,凡事多谨慎一分百姓便可少损一分。”承启以目光环视御书房内的诸位大臣,“杜卿,你是三司使,掌管天下国库钱粮,土地兼并一事自然你最清楚,当拟札子呈上交政事堂定夺,否则此法岂非儿戏?”
一句话虽然没有明说,却不轻不重的道出了自己的立场。杜醒的态度诸人看得明白,他定出的札子又岂会不遂着皇帝心意?吕宗贤自始至终未曾表态,但他是士大夫出身,门下在朝中为官的学生亦多,来自河北、河南的亦多,皇帝嘴头上说交于政事堂定夺,表面看与杜醒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大家心里有数,杜醒的札子呈上后再没有通不过的。
在福建路、江南西路试行竟是已成定局了。
杨衡郁闷的走出御书房。从头至尾,他都感觉这是一场戏,而自己就是其中一名可怜的戏子,明明是已经定好的政策,却偏偏要找一个人出来当反对者。皇帝将矛盾丢在自己身上,让那些心中各自有鬼的士大夫们站到一条阵线上同仇敌忾,攻击自己达成共识以实现新法的推行。
仰头望望碧蓝的天空,杨衡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为国者无暇谋身呵……不管怎样,新法还是被提到了政事堂的议程中,虽然这部法令与自己最初的构想大相径庭,但它起码还保留了其中一点最根本的东西,这,也许是自己这枚棋子仅存的安慰吧?
张公公不知何时跟了出来。
“唉,杨大人,”悄悄的拉了拉杨衡的袖子,张公公不由摇头,“这法子是出自官家之手,你又何必多说。”
杨衡感激的望这名好心出来通风报信的太监一眼,也许因为最初自己对待这名残废人的客气态度,也许因为曾为了打通人脉做过一些打点,不管怎样,此时此刻,张公公显然是站在他这边的。
轻轻叹口气,杨衡仍旧心中惋惜:“陛下久居宫中,民间情况他不清楚也是有的。”
在背后随意点评皇帝,在民间无所谓,但在宫中这话就实在是太不谨慎了,但张公公并没把它听到心里去,只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官家身边的王大人就是民间来的,民间情况,官家心里是明白的。”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王中丞?”杨衡不由一愣,御史中丞王确今天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在旁边鹰隼一样暗暗抓各人的小辫子等着以后参上一本,他是来自民间的官员?怎么从未听说过?
张公公知他误会,笑了一笑:“不是王中丞,是官家身边的翊卫郎王大人。”
“哦……”杨衡想了想,在进御书房的时候似乎看到个佩刀的大个子虎视眈眈的打量着诸人,当时还曾觉得有些面熟,现在想想,当年在大相国寺见过的应该也是他了。
“原来是他……”杨衡摇摇头,一名只通武功的翊卫郎给出的意见又怎么能做决定政务的参考呢?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张公公轻声道:“他是官家的东宫旧人,听说以前还有救驾之功呢,是个难得的好汉。”
对于那关键的救驾之功四字,却是再不肯多说了。
杨衡点点头,皇帝身边总会有一两个特别宠信的人,这也在情理之中,此次常平给敛法受了这么大的挫折,倒是给自己一个警醒。看来光在朝政上与士大夫们说理是行不通的,倒是可以从皇帝身边的近臣身上下下功夫,如果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距离理想的实现便可更进一步了。
51、51。庆州哗变 。。。
杨衡正兀自想着心事,忽然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杨大人请转来!”
二人皆是一惊,不由对望一眼,张公公连忙向后走了几步,急急迎上那名不知轻重的太监,做出一副严厉的模样训斥道:“何事要这么大呼小叫的?宫里的规矩都忘了?”
那太监被他一番抢白心中满是委屈,却也不敢多分辩什么,只得低了头道:“杨大人刚出御书房不久,官家就命杨大人转回哩,为着何事小的却是不知道的。”
张公公无法,与杨衡行了个礼,悄悄使了个眼色,自去了。
杨衡心中也是惴惴,却也不得不随着那名出来传话的太监转回到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