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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牌位尽供在此处。”领路的小沙弥双手合十,推开朱红的门,便知趣退下。
“孙平”、“周蝶”、“李秦”、“韩难”、“姬回春”、“姜粮”、“公输樵”、“墨非攻”,乍一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八块长生牌位。牌位前香烟缭绕,一尘不染,可见李穆然确是与释道安私交非凡,且花了大把的金钱,才让这庙中和尚对这几块长生牌位如此的上心。
“怎地没我的牌位?”冬水仔仔细细地瞧了两遍,确信没有看错后,登时沉下了脸,满脸的委屈。
“别急别急。”李穆然微笑着,扶着她的肩膀向后排的牌位走去。
直到屋子最偏僻的一角,借着微弱的烛光,冬水才蒙蒙胧胧地瞅到那一台孤零零的牌位。虽然不染纤尘,但香炉中的檀香早已燃尽,不知距离着上次添香,已有多久时间。
“咱们都不信这些,添不添香的,也只限于心意。”李穆然边说着,边拣了三支香,在烛火上点了,又用掌风扇熄了明火,“你的牌位,非我亲自来拜不可。旁人连看也不许看。”他轻轻调笑着,但手上却仿佛蕴了一股真气,在上香的一瞬,指端微微用力,但听得“喀”的一响,香炉之中似乎有什么机括被弹开。
一阵阴风骤然间迎面袭来,冬水猝不及防,只觉着眼前一黑,手中的烛火竟被吹灭。
“这边。”她看不见他,只是觉着手上一暖,旋即心头的万般不安便因这一句话烟消云散。那座牌位此刻已平地移开了二尺,其后露出一个极为狭小的门洞,饶是二人身材均瘦,也须侧着身子,才能蹭入。
待得二人都入了门中,李穆然提掌在墙上一拍,只听身后轻轻一响,那牌位座子又重归原位,便如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是……”方开口问了这两字,冬水便被远远传来的回声震得不敢再说话。听那回声在一片漆黑中盘旋缭绕,久久不散,可见前方道路幽远,不知深有几许。
李穆然轻轻一笑,打亮了火折,在两旁墙上一划,顿时点亮了数支火把。这之后每隔十五步便有一支火把,道路冗长但不复杂,冬水跟在他身后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浑圆的大厅。
这厅似乎是无数条道路的汇集点,各条道路的入口上则标着不同的颜色,借以区别。
然而,冬水却没有功夫对这些道路细加研究,因为厅中赫然伫立着百人,人人双目灼灼,饱含着关切和敬畏,望向她身前的男子。
“主公。”在李穆然迈入大厅的一瞬间,那百人齐齐开口,竟震得四处的火把为之黯下几分。
“嗯?”冬水惊立当场,只疑是身在梦中。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浑身的血液渐渐冰冷。这当真还是他么?前秦的参将,后燕的上将,甚而慕容垂的侄婿,这些身份她都能接受,但如今这个“主公”,又算什么呢?
细细想去,竟是讽刺非常。自己在江南时,化身易容,然而无论面目怎样,心底终究都是一个;穆然在这北廷之中虽不易容,然而内心却无时不变。即便是亲近如己,也看不清此时此刻,他究竟是何种身份。
“冬儿,他们便是我的亲信,都是极可靠的。”李穆然牵着她的素手缓缓坐在上位,忽听身边女子轻咳了几声,倏忽间抽回了手,抚在胸口上。
李穆然的脸色不禁微变。当日他远赴庾家救助冬水,为她平复内息时,觉出她的手太阴肺经稍有损伤,遂着意以浑厚内力疗治了此条经脉。此后与冬水相处,再没见她咳嗽,想必是当日的医治生效,而她这时忽地突发咳症,自非偶然。
她咳嗽是假,抽回手却是真的。
李穆然心底不禁苦笑。早已猜出会是这样的结果,才一直拖延着,迟迟不肯将实情相告。眼前,以她的脾气,能用这般隐晦的法子表达出心中的不满,委实已给足了自己面子。
倘若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恐怕要闹到天翻地覆了呢。
他涩涩地笑,当下也只得不以为意,转而凝目下望,等着听这百名亲信报来在自己离去的这些日子中,邺城上下发生的大事。
这百名亲信皆是他这六年来,在军中精心选拔而出。这些人各自怀有绝艺,然而一来折服于李穆然的文韬武略,二来为报他的知遇之恩,端的忠心非常——除他的命令,便是天王老子的话,也听不入耳。
他们本来与李穆然同在符坚帐下,淝水之战时,符坚大败后迁怒于人,李穆然为保性命只得投奔慕容垂,这百余名亲信自然也舍了符坚,随他而去。降了慕容垂后,李穆然终究多存了个心思,遂未让这百名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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