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解惑(第1/2 页)

这个问题慕云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好几次他都想问褚昭然，但碍于后面两人一直奔波在各个受困的人家之间，身边时常有村子里的人，他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去和昭昭讨论这事。等打道回府的路上，他们一路疾驰，尘土飞扬的，一开口不是灌一肚子风，便是吃一嘴土的，谁都没有心思说话。

所以，他一路忍到现在，终于有机会找褚昭然询问了。

慕云琅问得坦然，并且丝毫不会怀疑这个问题的答案褚昭然是不是真的知道。在他看来，昭昭脑子好，读书多，这世上的问题，她一定都能说出个一二来。若是昭昭说不出来，那不用问，一定是这个问题太难，世上没人知道，没人想的明白。

总之，在他心目中，昭昭第一好，第一聪明。

褚昭然倒是没有辜负慕云琅的期望，她听闻后，连思索的功夫都不用，直接给出她的推测，“地动发生时接近晌午，农户早起要去田里干活起得早，故而午饭吃得也会早些。地动发生时，于我们尚未到午饭时间，但于他们已经是吃过午饭的时辰。”

说是推测，但这前半句是褚昭然向村子里的夫人随口打探出来的，后面才是她的推测。

只听她接着道：“用过午饭后，男人多半都回屋休息，只有女人尚在忙活家中之事。地动时，入睡之人和清醒之人这反应速度自然有所差别。”

“原来如此。”慕云琅若有所思地点头，“这自古女子于家中操劳，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多了一个逃命求生的机会。”

“是啊。”褚昭然嘲笑似的摇头，“谁能想到，干活竟然还捡回一条命来。”

她想起那些坐在废墟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不禁叹息道：“只是可怜那些失了丈夫的女子，孤儿寡母，日后怕是极为艰难了。”这个时代，女子最好的出路只有一条——依附男子，在家仰仗父族，出嫁仰仗夫家。其次的出路就是卖身到大户人家，运气好的也能博一个前程出来。

但这条路通常只试用于七八岁女童，像村子里丧偶的妇人，只能咬牙在地里多卖些力气，靠收成解决一家老小的温饱。若是想供子女读书，只能想办法再接些浆洗缝补的活计。

可这种活计，若是在城里勤快些还能赚些银子，可在村子里，周围都是穷苦人家，能有几人能愿意出这个钱雇人呢？一个月能有几个营生，估计都是大家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借机接济她们孤儿寡母。

想到这里，褚昭然心中又一声叹息，这次地动受灾人家众多，村里怕是不知一两家没了丈夫，孤儿寡母若是多了，就算村子里的人有心接济，怕是也无能为力。

如此，怕是她们的日子要过得相当艰难了……

慕云琅还有一肚子感慨要发表，但他见褚昭然皱着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余下的感慨都被他咽回去了。他安安静静伴在褚昭然身侧，充当她的护卫。

一路无话，慕云琅顺利将褚昭然送到祁国公府门口，门房的小厮一早认出自家县主，不等褚昭然等人翻身下马，门房的小厮已经打开偏门迎了出来。

“县主。”小厮躬身请安。

褚昭然这才回过神，她偏头朝慕云琅看去，似乎想说些什么。

慕云琅迎上她的目光，笑得缱绻温柔，“在下护送任务完成，就此别过。县主回去莫忘记叫大夫瞧瞧胳膊的伤势。”回了城，慕云琅又变成和褚昭然并不相熟的模样。

褚昭然心知他这般做法是为了不叫京中多嘴之人说闲话，这是慕云琅的好意，她不能不领情，所以干脆顺着慕云琅的意思，礼貌点头致谢，“多谢三郎，替我向云舒转达谢意，多谢她今日借人、借马助我一臂之力。”

慕云琅豪爽道：“县主客气。”

两人装作疏离的模样寒暄后，褚昭然翻身下马，请慕云琅把慕云舒的坐骑带回去。

慕云琅接过缰绳，骑着一匹牵着一匹带人往镇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褚昭然迈步走进祁国公府，她刚进了二门，就看到已经听到下人禀告赶过来的萧氏。

她笑着迎了上去，“母亲。”

萧氏见她衣服上都是灰尘，脸色立刻拉了下来，“怎么弄得这般狼狈？你亲自下场动手了？”说着，萧氏忙拉着褚昭然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看她身上没有血迹提着的心才稍稍落地，但仍是不放心地问道：“这有受伤？”

待看到褚昭然连连摇头，萧氏这才完全放心下来，紧接着她关心起褚昭然胳膊的伤势来。这次萧氏不听褚昭然的回答，拉着她的手便往正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