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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落在我的眼底,让我格外满意。
我在他身旁坐下,抚了抚衣裳上的褶子,说:“想当初你与我妹妹的大婚你要我一手操办,我那时以为这就是你一心求的,那么我合该成全你。可直到方才,我才懂得,你要的并不止凤茹。”
“沈凤歌,你从来都不懂。”
我轻飘飘地将他望着,“封奕,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懂,而是我懂了又能怎样。”
他看了我一眼,神色愈显复杂,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封奕,十四岁那年我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你,可你只当我是个断袖。我那时傻得紧,就顺着你的意思做了四年断袖,也不顾及旁人的耻笑。就想着只要你肯瞧我一眼,那我便无怨无悔。可你……呵,仍是在朝堂之上求先皇赐婚,你说长兄如父,你问我要了凤茹就会一生疼惜她。而我直到那时方才惊觉,我的情在你眼里,只不过是如蝼蚁般卑微。”
封奕愈发地面无表情,“沈凤歌,你知道我来不是谈这个事的。”
我喝了口庄庄递来的茶,只装着没听见他的话,润润嗓子道:“前年隆冬,我二叔战死在关外,与柔然一仗大败。我被急召回京,先皇收了我手上虎符,降我督战不利之罪。去年,先皇驾崩,新皇即位,柔然大犯边境,我受命领兵出征。送行之时,你嘱咐我,战死沙场才是军人的宿命。那次远征,我军中混入细作,偷取了我的布阵图。两军对敌之时,我身中数刀。可许是上天垂怜,让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后又绕了回来。封奕,你果然一言成谶。”
封奕看着我,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里喜怒难辨。
我倚着庄庄长长喘了口气,看了看手上被火撩起的水泡接着道:“现下朝廷官员腐败,朝中能用大将所剩无几。倘若魏国公一去,国家定会气数大损,那时柔然若联手藩王,恐怕就要改朝换代了。”
“封奕,我若不死,那便有人会手持证据来污蔑沈家通敌卖国罢?通敌卖国呵,可是诛九族的死罪。纵使我再不孝,也不会就此连累沈家老小。明日早朝,我便启奏陛下,沈凤歌女扮男装,欺君十余年。我一死,沈家就再没人能上战场。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我只求你替我将沈家祠堂保住,我便瞑目了。”
封奕听完我的一席话,脸色已是沉得能拧出水来。其实在我的记忆里,不曾有谁能将他气成这副模样。封奕一向气度雍容温雅,是个难得的君子,从来讲话都是慢条斯理。
如今,我能气他一气,也算是圆满了。
2第一章 茶楼里的狐狸(捉虫)
昭德五年,是我守在忘川棺材铺子的第三个年头。
大抵是由于我疏于打理,所以棺材铺的生意也一直不大兴旺。倒是旁边的拈花茶楼,那生意做得叫一个车如流水马如龙,看样子是恨不得把我这一方棺材铺吞并了才算了事。
秦璋总是说,我这三年来都没饿死,其实是他的功劳。
秦璋是拈花茶楼的掌柜,长了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时常把城里的姑娘们弄得五迷三道。于是到后来我也摸出些门道,一旦我房里缺果子吃了,我就将秦璋哄到街上去,待他再回来时,那必定收获颇丰。
可日子也不总是太平,前两日我铺子里就忽然进了个怪贼,他偷走我的一双绣花鞋,又留下一张字条和十两金子。
字条上说:三日后子时,城外十里堡,望君相助。
而掐指算算,三日后的子时,便是今夜。
这件怪事在昨日与秦璋闲磕牙时,被我不小心说秃噜了嘴,于是他就格外富有神秘感地对我说:“左右你也是闲着,不如去瞧瞧。”
我看着他,觉得很惊悚。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水渍,莫测得一如隐居世外的高人,“这理应是桩不错的生意。”
于是在秦璋的怂恿下,我不得不趁着西城门关闭前赶去了十里堡。
日薄西山,十里堡愈显得荒凉,方圆五里内,瞧不见一个活人。
我思量,大概是因为此处叫做乱葬岗的原因。
从古至今,但凡是杀人掠货之事,都会挑在月黑风高之时进行。一来是夜幕之下方便隐遁身形,二来是比较容易烘托气氛。
我本来计划着先在乱葬岗旁边的草棚子里歇息片刻,再去寻摸那主顾。可没想到我刚进了那草棚子下,就听见远处一声声惨叫传来。
那声音极短却极惨烈,想必是被人割断了咽喉。
“死者三人,看衣着不像是中原人士。他们三人脸皮已被人剥了去,显然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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