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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还去垃圾场,它已失去了吠叫,它心里装着说不完的哀伤。它在城市的夹缝中躲着人小心翼翼地觅食。
它也失去了昔日的好恶,凡是能吃的,它就迅速把它吃进肚里让食物转换成能量。它学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掏垃圾桶,学会了咬破塑料瓶,喝里面的水,学会了昼伏夜出,似城市的幽灵一样,孤零零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慌慌张张地游荡。
随着隆冬的到来,四处都是冰天雪地,觅食越来越艰难。大笨在垃圾场守候了整整一天也没捕到一只老鼠。老鼠怕冻,它们躲在垃圾堆的深处过冬。[霸气 书库 —wWw。QiSuu。cOm]
大笨饥饿得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脚踏着厚厚的冰,它用爪子试着刨了一下从垃圾车上倾倒出的垃圾,这些垃圾冰结得似石头一样坚硬。大笨只好放弃了这种努力,头垂着地,搜寻着食物,匆匆忙忙地朝前跑。为了生存它一刻也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它就会被冻僵,因为肚内没有任何食物可以为它的身体提供热量。
大笨——这只近乎被城市迫害得麻木了的狗,它没想到会与昔日的主人——刘明相逢大笨在一栋楼房倒垃圾的窟窿里呆了一晚,天刚放亮它就从这窟窿里溜出来。
它必须赶在人醒来以前走出这窟窿,因为无数次经验告诉它,人们总往这窟窿里扔东西,它有数次被砸伤的经验,它吸取了教训。除了窟窿里会突然落下一件重物砸在身上外,另外就是那些抬破烂者,他们背上背着一条大袋子,手中握着一根前面装着一个铁钩子的棍子。
它虽然从窟窿里钻出来,会吓这些拾破烂的人一大跳,可它也没少挨这些拾破烂的人手中那棍子的打。为了安全起见,大笨觉得赶在人类醒来之前离开这是非之地是明智的。
这天,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天气,大风在楼群间呼呼地号叫着,大笨一连钻了数栋楼房倒垃圾的窟窿,都没有找到一块面包或者一块骨头,它饿着肚子想去察看另几只它时常光顾的垃圾箱,看能不能从里面掏出一些人们吃剩丢下的东西。
大笨越过几条马路,穿过一个桥洞时,它闻到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它放慢了脚步,看到桥洞的暗处有堆破布,破布下面蜷缩着一个人。当看到那颗正昏昏欲睡,露在风中冻得发紫的脑袋时,大笨停住了脚步,它凝视这颗脑袋很久,它认出来了,这颗脑袋是它昔日的主人——刘明。
那一瞬间大笨的内心似乎极为复杂,它在桥洞下面轻轻呜咽了一声。
想迈腿继续前行,又停住了。
蜇回身,再次凝视着这颗积满尘土,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脑袋。它放轻脚步走上前去,轻轻地呜咽了一声,再呜咽一声……这颗睡着了的麻木的脑袋没有醒。大笨伸出舌头,舔这颗脑袋的脸,舔了一下、二下。三下,这颗已经麻木了的脑袋慢慢扭过来,睁开眼睛看着正看着自己的狗。
他一点一点地认出来了这条瘦骨磷峋,身上伤痕累累的狗。它变得污脏而丑陋了,可它的神态依然,它的卑微中仍潜藏着勇猛和凶狠。“一大笨,你是大笨吗?大笨。”刘明叫着这狗的名字。
大笨很久很久没听到人呼唤它的名字了,它激动地呜咽着,似哭诉一般,摇着尾巴,用舌头舔着它昔日的主人刘明的脸。
大笨很久没摇过尾巴了,它摇得那么僵硬,但它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着遇到主人的高兴和激动。刘明艰难地坐起来,他的双腿已经不能动弹了,他只能靠手行动。
刘明用手楼住大笨的头,泪流满面地呜呜哭了,抽抽搭搭对这狗说:“大笨我对不起你,大笨——”刘明嚎陶大哭。大笨任刘明搂着它的头,这是只有刘明一人才享有的权力,它又把这权力给了昔日的主人。刘明从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
那晚他在老婆的怂恿下和一位赌客较量,开始他旗开得胜,一路下去竟赢了好几千块钱,他没想到这是那赌客和他老婆串通好了设下的陷研。这赌客说这样靠麻将赌不过痛,而且输赢太慢,他掏出几叠钱足有几万块,放在桌子上对刘明说:“咱们掷点吧,谁点大谁赢,我输了,就这些钱。”刘明犹豫起来,他很少掷点,他看着这几万钱,拿不准主意,看着自己的老婆,他的老婆说:“你手气好,不妨再碰把运气,说不准赢了,这可是几万块钱。”
刘明伸手摸了一把那贴着身,带有羊膻味的人民币,有些为难地说:“我没这么多的钱。”赌客笑道:“你可是有名的土财主,别哭穷,这点钱你准有。”刘明为难地笑道:“我真的没有,还是别这么玩了吧。”赌客沉吟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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