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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老婆?”袁誫冷哼一声。“还是我高高在上的主子?”
他缓缓、缓缓的俯身贴近袁尚,脚同时踏上供给氧气的接管。“报恩——我没忘,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一身纯白色的意大利高级手工西服,俊美的五官罩着一层骇人的冰霜。“拜你这些年来的‘教育’所赐,我想忘也忘不了!”
“但是,我要报的是仇!”他松开了手,任攸关千亿财产继承权的遗嘱掉落在地。
“我会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记住!是你亲手将她推给我,从今以后,她是我的!要她生、要她死,都由我作主!”
他眼中的冰冷冻伤了袁尚,同时也吓退了试图劝阻他的奥谷。“谁都别想干涉!”
袁尚瞪大眼,急喘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死命揪紧他的裤管,缺氧的脸部由潮红渐渐转紫。
“要怪……就怪你自己,这是你自己造的孽,‘爷爷’。”
当预告婚礼即将开始的钟声响起时,袁誫终于松开脚底的压制,嫌恶的甩开了袁尚的碰触,回头对奥谷下令。“带她下楼,婚礼准时开始。”
“是……是,袁总。”奥谷敛了敛不敢置信的神色,举步离开这对关系恶劣,比仇敌更甚的祖孙。袁尚怒极的用力呛咳着,枯指直指着袁誫。“袁誫……你竟敢!果然……贱人生的贱种,扶不起的阿斗!你该死、你……你会下地狱——”
“有什么差别吗?”袁誫耸耸肩,露出一抹危险至极的冷笑,肃然离开房间。
“我早就活在地狱里了。”
“来……来人啊!来人……”独留在房里的袁尚,愤怒的在病床上狂乱的喊叫着仆役,他嘶哑的怒吼声却被喜悦的、甜蜜的“结婚进行曲”乐声给掩去了,他挣扎着想将掉落在地上的遗嘱拾起,痛苦的低咆。
“我、我……我要撕烂它,看他还怎么继承、还怎么威胁我!我不能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碰!”袁尚跌落在地,顾不得摔痛的破败病体,他吃力的爬向那份该死的遗嘱,拉扯着呼吸器的接管前进。
“混、混帐野种……跟我斗,你还差得远了!”
袁尚想不到他控制了一辈子的傀儡,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反咬他一口。
“嘶——”断裂的接管泄出他赖以维生的氧气,意识逐渐模糊的袁尚仍痛苦的坚持着往前,他喘息着低喃:“茵茵、茵茵……别怕,爷爷来救你……”
袁尚的呼吸愈来愈费力,遗嘱距他仅有一臂之遥,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前进了,那双向来精明的瞳眸渐渐涣散,最后的生命如流沙般,点点涓逝……
当完全的黑暗包围住这个曾经被政商界誉为“铁人”的圆城集团前总裁袁尚时,他历经风霜的老脸上,早已爬满了泪痕——
为的,不是忧惧死神的降临,而是他心里明白,即将下地狱的,是他珍爱了一辈子的宝贝孙女儿!
而打开地狱大门的人——
却是他自己啊!
冷……好冷啊!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冷、又这么吵?!
袁海茵皱了皱娇美的小脸,昏沉的脑袋似乎听见原本嘈杂的人声,在同一时间倒抽一口气后静默了。
真、真的好冷唷!
她双臂抱胸、打了个哆嗦,直觉地缩向身畔温暖的热源——
突然。“小姐,请……请你站好。”有个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温柔的说着:“是药效还没退尽吧?这样好了,你靠在我身上走吧!”
药效?什么呀?
海茵还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下一秒,极具临场感的管弦乐陡然响起,吓得海茵脚步踉跄了一下,她正想开口,却听到一个哀叹似的声音——
“茵茵、茵茵,原谅爷爷……”一声声悲怆的呼喊声穿透迷雾,逐渐将她昏沉的意识唤醒。
是……爷爷的声音?!
海茵真被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记得,今天一早她在学校接获爷爷病危的消息,便匆匆由日本赶回来。等在机场大门迎接她的只有司机一个人,一路上,他却怎么也不肯透露爷爷的情况,让她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回到家,她一心急着探视他老人家的病情,才下车,便由大门口一路奔向爷爷的房间,心里正奇怪着向来朴实的袁家大宅,怎么变得如此……美轮美奂?
焕然一新的屋邸,简直就像重新建造的一般,可她一踏进爷爷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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