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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领导高兴他每项都多报了一点。
徐大头支好车子,打腰里拔出木尺,就往刚种好的麦地走。吴黄豆吓坏了,深翻土地他多报了半尺,要是被徐大头查出来就等着挨熊吧!他不能等着挨熊,赶紧颠儿颠儿地跑到徐的跟前解释:“不少社员偷懒耍滑,有些地方可能达不到二尺五。”徐大头从地里拔出尺子,吴黄豆早瞅见了是一尺八寸,心想这一顿熊算是挨定了。熊就熊吧,父打子不羞,官打民不羞,何况挨几句熊?平头社员想让公社干部熊一顿捞得着吗?徐大头木着脸问:“谁让你把地翻这么深的?”吴黄豆听了他的问话半天回不过神来,满以为会因翻浅挨熊,现在听徐大头话的意思是嫌土地翻得深了,不由说:“上级号召深翻土地……”徐主任又问:“谁让你下这么多种子?”吴黄豆说:“上级号召密植。”徐主任恼怒地说:“上级上级,上级让你吃屎你也去吃?上级上级,我不是你说的上级?”吴黄豆还想把小麦播种的事项,比如深翻多深为宜、播种多少斤为好等问题弄清楚,徐大头却不说了,过了一会儿却突然提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吴黄豆,你的头长在谁的肩膀上?”吴黄豆看着徐大头苦瓜着脸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老老实实回答:“长在我自己肩膀上。”徐大头又问:“头上都是有啥?”吴黄豆说:“有嘴有鼻子有耳朵有眼睛。”徐主任问:“还有啥?”吴黄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除了耳朵眼睛鼻子嘴,头上还能有啥?他摸后脑勺得到了极大启发,赶紧说:“还有头发!”徐大头“扑哧”笑了。
天下苍生 第六章(3)
据了解徐大头的人说,他从生下来长到如今四十余岁,从来没笑过一次。小时他娘他大以及后来的各年级老师,都想方设法装猫变狗企图惹他笑一次均未成功,今天让吴黄豆惹笑了绝对是空前恐怕也是绝后了。徐大头只笑了一声就立即又木了脸,大声说:“别忘了还有脑子,那脑子是自己的脑子!你去吧,把魏天霖给我找来!”吴黄豆忙着一溜小跑走了,徐大头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自己的头长在别人的肩膀上,那岂不是悲哀。
不一会儿,魏天霖满头大汗地赶来了。徐主任看见他,忙迎他走了两步,抓住他的手摇了两摇,激动地说:“那天怨我,事前没给你透个风儿,你才按死八板唱了戏。让你背了个处分。”魏天霖说:“你给我透风儿也白搭,麦子能产多少斤我还是得说能产多少斤。不管三七二十一瞎吹,下年夏收收不下那么多,我给上级脸打?打脸也打不出粮食来。”
徐大头说:“我向你道罢歉我还得批评你,那个叫什么豆的新队长挖地两尺,下种二百五十斤……”魏天霖说:“不是二百五十斤是二百斤。他估摸下种二百斤你会嫌少,特意向你多报了五十斤。”徐主任说:“不管是多少吧,反正是多了,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不拦住他?”魏天霖无奈地说:“徐主任你比我知道白旗是啥。红旗是革命,白旗就是反革命!他回来之后宣传得一天一地,说我是白旗让公社给拔了,谁还会听我的?他还会听我的?”徐主任也无奈地摇一摇大光脑壳,对魏天霖说:“你赶快领我到食堂给我弄点吃的。”
魏天霖把徐大头领到食堂,徐大头不客气抓住棒子面窝头像见了救命恩人,一口气吃了五六个,又喝了三瓢开水,这才抹下手表递给魏天霖说:“我得睡一会儿,你给我掌握着时间。”魏天霖说:“到我家歇会儿吧,有现成的闲床铺。”徐主任说:“就睡二十分钟,不值当占床了。”他说着就动起手来,把社员吃饭坐的凳子并起四条,把庞大的身躯躺了上去,压得四条凳子咯吱咯吱的响。魏天霖接过手表翻来覆去地看着说:“我还不认识这玩意儿,大针小针走到哪里才算二十分钟?”徐大头徐主任怕他弄错时间,耽误跑下边几个生产队,就从凳子上爬起来,指着手表说:“等这个大针走到这一条杠儿,你就喊我,喊不醒就拿脚踢。”说罢又躺上了凳子,只几秒钟就打起了鼾声。鼾声特别得响,震得屋顶直掉土渣。小麦开播以来,也难为了这位徐大头徐主任,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一个生产队一个生产队地跑,又要阻止各生产队队长不要过分深翻土地过分密植,又不能直通通地说出来。直通通地说出来就是对抗上级指示,有人揭发出来自己也就成了白旗,会被上头一句话拔掉。
当天下午十个负责撒种的社员找到吴黄豆说:“麦种子快用完了,顶多还有千把斤,只够种五亩多地的,还有一百多亩地咋弄?”吴黄豆说:“没种子怕啥,俺大当粮管所长,要种子是一句话的事,我这就去找俺大,你们准备好车辆明天一早就到粮管所拉麦种。”撒种子的刚走,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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