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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习惯了。”以他现在的心情,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就算少活十年二十年,也无甚意义。
柳风骨轻叹:“年纪轻轻,何以如此绝望?你的内伤并非无法可治。”
叶炜摇头,将昔日父亲试图打通自己经脉却失败的事简略说了,连自家人都办不到的事,又怎能指望别人无端耗损数十年功力,来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这本是他不愿提及的伤心事,但在这位慈祥的长者面前,却觉得一切皆可吐露。
柳风骨陷入沉思,仿佛在下什么决断。
“个人自有其缘法,或许晚辈命该如此。”叶炜声音平静,想到被己事连累的人们,内心又隐隐抽痛。若不是武功全废,他与那人又怎会走向决裂?若他没有遇见柳夕,也不会害她大好年华就撒手人寰。
“事无绝对,或许这世间另有灵丹妙药,能使你旧伤痊愈,”柳风骨向他凝目半晌,起身说道:“你既无法自疗,就先让我助你一二吧,到这边来。”
叶炜跟上,两人走进旁边一间斗室中,四周片尘不染,除了地上几个软垫外别无陈设,显是老人的日常清修所在。柳风骨令叶炜盘膝坐下,自己在他身后坐好说道:“你将全身穴道放松,待气息汇至丹田,借力运功即可。”
叶炜依言照办,闭目凝神,只觉得一股热气自头顶而下,贯穿奇经八脉,最后如同各支溪流一般汇聚于丹田,身体就像是泡在温泉中一样舒适。这外借的内力虽不能完全纳为己用,却可暂时缓解内伤。他内心感激,正想出言道谢,忽然各处穴道一阵剧痛,仿佛被火焰灼烧的感觉,接着有种力量源源不断从身后涌入,似是要强行将枯朽已久经脉重新连起的架势。
叶炜大惊失色:“前……前辈……”
“别说话,以防走火入魔。”柳风骨低声喝道,语调紧张,显见在传功的关键时刻。
叶炜十分惶急,想强行打断运功,身体却毫无动弹的力气,只觉得体内的内力越积越多,到最后身体几乎要炸裂开来,经脉绞痛不断,一会儿像浸入寒冰,一会儿又像是被岩浆包裹。这般冷热夹击之下,他再也承受不住,顿时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觉得自己如同身在云端,轻飘飘地无法落地,不知过去多久,经脉中的剧痛渐渐消退,四肢百骸气力恢复。叶炜挣扎着醒来,头脑混沌,手足犹自酸软,一时还弄不清发生何事。忽然听到身旁传来剧烈的喘气声,他循声望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柳风骨瘫在地上,全身汗水淋漓,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上须发散乱,沟壑纵横,恍如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叶炜颤巍巍地爬过去扶起人,这时他已明白对方做了何等牺牲,难以形容的感激和愧疚充塞心头,热泪滚滚而下。
柳风骨勉强睁开眼睛,虽在脱力之时,依旧微笑安慰:“不……妨事……去休息一下就好,别惊动……其他人……”
叶炜忍住泪水,将老人抱到隔壁居所躺好,这时也顾不上搅乱人家卧室的失礼,手忙脚乱地寻找急救丹药。眼看柳风骨气息越来越弱,不由得心里慌张,跌跌撞撞之下,东西四处散落一地。他翻了半晌,总算找出合用的药物,兑入茶水搅匀,小心给对方灌服而下。
叶炜跪在榻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柳风骨的脸色,若前辈因此出事,他也绝不能厚颜而活。过了一会儿,见柳风骨气色逐渐恢复,陷入沉睡,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白发青年缓缓起身,试着微一运气,只觉得奇经八脉气息通畅,丹田内力雄浑。柳五爷是武林中有名的高人,几十年的修为自是非同寻常。数年郁结一朝解开,这份再造之恩重过泰山,哪怕是以命相还,也不足以报答。
叶炜怔怔站立良久,心头依旧茫然,除去无尽的感激,更有几分难以理解。霸刀藏剑常年积怨,再加上柳夕的事情,更是加剧了对立。然而柳风骨的举动,无论如何不像是仇家所有,这与自己从小的耳濡目染,大相径庭。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索性叹了口气,暂且不去深思。这时安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将屋子搞得凌乱不堪,惭愧之下赶忙动手收拾。无意中抬头一看,见屋子正中墙壁上挂着一幅绢制画卷,叶炜忽然停手,顿时愣在哪里。
当时他着急救人,未曾关注画中内容,这时仔细瞧去,才发现所绘的亭台楼阁竟然异常眼熟。粉红的海棠花树,更是与自己从小戏耍的那株毫无分别。树下站着一个少年,乌发高束,明黄衣衫,气质优雅类同大哥,容貌秀美之间犹带英气,与自己昔年倒有几分相似。但见画轴质地黄旧,丹青也褪色不少,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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