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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公交车到站,小偷跳了下去,而跟在小偷后面的一个人,手指在小孩子的脸上轻轻划过,然后也跳下了车子。公交车启动后,小女孩突然放声大哭,人们这才发现小女孩满脸是血,粉嘟嘟的脸上是一条长长的伤疤。
人在受到割伤后,当时的感觉是麻木,而过了十几秒后,才会感觉到巨疼,才会看到血流如注,这在医学上是有解释的。所以,小偷报复的时候,飞快地划伤,飞快地消失,等到受害人发现自己受到伤害,也不会怀疑到小偷的身上。
然而,这一刀,我是绝对不能划向这个穿着休闲裤的人,如果这样做,即使我不会被人抓获,我也会一辈子都受到良心的谴责;但是,如果我不划出这一刀,他们一定会怀疑我的身份,我可能会受到残酷的报复。
我被抓了(4)
怎么办?
大街上行人穿梭,有的人把心思写在脸上,有的人把想法握在手中,一个个看起来都行色匆匆。阳光很旺,在钢筋水泥的楼顶上闪闪烁烁,而我的心中充满了莫可名状的悲哀。
我知道肯定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走到了休闲裤的后面,伸出紧紧并拢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在他的大腿后面抹了一把,然后转身走开。
我刚走了两步,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把住了,我一转身,面门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我摇摇晃晃,几乎要摔倒了,刚刚勉强站直身体,头上又遭受了暴风骤雨般的连环撞击,将我打倒在地。我心想,遭了,今天遇到的是一个拳击高手。
我还没有爬起身,背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脚,休闲裤边踢着我便说:“还敢来偷老子,老子今天打死你。”
几分钟过后,突然响起了哇啦哇啦的警笛声,我连忙松开食指和中指,让手术刀片滑落在地上,然后扶着满脸的红肿,站了起来。刚才,我并没有用手术刀片划休闲裤的身体,只是用手指碰撞了一下他的大腿,做了一个象征性的动作,只是为了掩盖螳螂们的耳目,没想到休闲裤刚刚丢了钱,变得非常敏感,他以为我是一名小偷,又来光顾他,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我的身上,用他练过拳击的专业拳头击打我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头颅,哎,打人打得这么惨,什么江湖啊!
警察将我抓进了派出所,现在,我的身份成了犯罪嫌疑人。
坐在面对警察的那张方凳上,我心里有过犹豫,想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这样,我就可以轻松地从派出所走出,回到报社,但是,如果这样做,我暗访盗窃团伙的计划就宣告结束了,此后再也没有机会打进这个神秘莫测的团伙。而如果我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继续扮演下去,则我就有可能取得螳螂他们的信任。说不定这会儿他们安排了眼线,就在派出所周围观察着我,了解我的一举一动,我一定要打入这个罪恶团伙。再说,刚才被拳击高手一顿饱揍,这顿拳脚我也不能白挨啊。
我决定像蜈蚣他们那样,硬撑下去,反正警察们手中没有证据,他们就会在24小时后将我放出去。
我始终咬定自己只是一个过路人,不小心撞了休闲裤一下,就遭到一顿胖揍,我满腹委屈,愤愤不平,涕泪横流,唉声叹气,把自己当成了林黛玉。警察没有办法,就将我关在了留置室里。
留置室三面墙壁,一面铁栅栏,铁栅栏从地面直通屋顶,里面的一举一动,外面都能看到。
留置室里还关着两个20多岁的男子,一个穿着牛仔裤,一个穿着蓝色西裤。他们看到我进来了,一言不发,只是向墙角让了让。
留置室很小,不到十个平方,三个人蹲在地上,就显得空间逼仄。我将头埋在膝盖之间,双手抱在脑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是,我的耳朵却警惕地捕捉着身边的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我听见警察的皮鞋声远去了,在走廊尽头消失了,我听见身边另外两个人的暗示声,一个在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一个啊了前半截,将后半截的啊生生吞了回去。
我对他们抱着好奇,他们也对我抱着好奇。我们就像陌路相逢的蟋蟀一样,触角谨慎地碰撞一下,又赶快闪躲一边。
一颗弹子棋从走廊的那头滚过来,玻璃棋子与地面滚动出细微的声响,弹子棋滚到墙角,弹了两下,然后停止了。一名协警走过来,捡起弹子棋,走到走廊那头问:“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走廊那边传来了说话声:“掏东西不小心带出来了,我儿子的玩具。”
外面又恢复了宁静。
天色渐渐暗淡了,夜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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