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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挪地方；土匪头子急上前；双手夺下：&quot；兄弟；好样的！快快；快拿香油；你他娘的快呀！&quot；

老三见事不好；撒腿跑了。

寿亭躺在炕上；采芹坐在旁边；心疼地掉泪。寿亭攥着她的手；冲她苦笑：&quot；过去要饭；三天两头让狗咬着；比这疼得多。那时侯；狗咬着还没人看；看这；还有人心疼。&quot；

采匠的泪落在那双握着的手上：&quot；疼煞我了；我王家咋这么坏？&quot；

寿亭笑着：&quot；妹子；这人生下来就是受苦；我这还算命好的；遇见咱爹妈；还遇见你；唉；这不比那天冻煞强？&quot；

采芹把头伏在寿亭的脸上；泪如雨下；嘤嘤有声；身体抽搐着。。。

早上；织染街西头；两头毛色放光的骡子飞驰而来；两个人骑在骡子上；旁若无人；风掀衣襟；能看见腰里的盒子炮。

骡子停在了通和染坊门口；街上的人都驻足观看；小声议论。

二个下了骡子；从骡子上拿下一个油罐子和一根带蹄子的猪腿；抬头看看招牌；推门而入。

周掌柜和太太都在；一见这二人；知道来了土匪；面有惊色。其中没拿东西的那一个对周掌柜抱拳：&quot；周掌柜吧？&quot；

周掌柜忙还礼：&quot；是是是！&quot；

土匪把东西放在柜台上：&quot；我是常山柳子帮的王志武；昨天得罪了六哥；我大哥打发我来赔个不是。&quot；

周掌柜不知道说什么好；周太太赶紧倒茶；让着那人坐下。

王志武坐下之后说：&quot；六哥这样的人；我们没见过。我们回到客栈之后；就打听陈六子是个什么人。客栈里的人都熟悉六哥；说当年一个老头子给了六哥半块饼；六哥至今不忘；现在六哥发了财；供了十年白面。我大哥听得都掉了泪；大骂自已绑错了人。他佩服六哥的人性；又不好意思来；就让俺兄弟来了；这罐子是獾油；一个肘子。周掌柜；你进去问六哥一声；只要六哥一句话；我们就把老三宰了；给六哥出气。&quot；

周掌柜慌了：&quot；不用问；不用问；香是你六哥自己摁的；不碍老三的事。二位英雄；咱是买卖人；图个安生。我求二位了。&quot；说着下跪；土匪赶紧搀住。

&quot；那好；就按你的意思办；放了老三这个下三滥。我大哥回常山了；他说了；等六哥好了；他在周村最大馆子摆席；要和六哥喝几碗；交下这个朋友。好；告辞！&quot；说罢；抱拳而去。

周掌柜赶紧送出来；二个再抱拳；土匪扬长而去。

站在街对面的人目送着。。。

6。开弓弦

掌灯时分；街上的人少了；王掌柜先探头看看街上有没有人；然后迈脚进门；手里提着礼物。

寿亭躺在床上；刚吃完饭；采芹正给他擦嘴。

周掌柜进来了；采芹忙躲开。周掌柜小声问：&quot；寿亭；老王来看你；见不？&quot；

&quot；见。&quot；他挣扎着想起来。采芹忙按住：&quot；他绑了咱；他还有理了？&quot；

柱子在一旁怒目而视；双拳紧握；咬牙切齿；腮后槽牙绷动。

王掌柜提着点心盒子进来；一见寿亭就扑来：&quot；寿亭哪………大侄子！都是那个吃喝嫖娼的东西干的。大侄子；你让老叔怎么说。&quot；王掌柜顿足捶胸。

寿亭伸手拉他坐下：&quot；叔；您坐；三舅是为你着急；这不是什么大事；您好老就放心吧。这街坊邻居地住着；又是同行；有点争执不算什么。&quot；

王掌柜拉着寿亭的手；热泪盈眶：&quot；大侄子；叔老了；你兄弟还小；我进了局子；这一家子就托付给你了。&quot；说着要下跪；周掌柜提住他。

寿亭说：&quot；叔；您老这是什么话！这好好的；怎么出来局子了？没事；我是柳子帮开个玩笑。没事；叔；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让三舅回来吧；这事过去了；香是我自已摁的；怨不着三舅。&quot；

王掌柜说：&quot；大侄子；这染坊我不干了；你好了；就盘过来吧。&quot；

寿亭收敛笑容；正色道：&quot；叔；你这是成心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借着这么点儿事；抢人家的买卖。你还让我在周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