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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条真理:没有不吃腥的猫。
这阮大二十岁上就跟一个姑娘相亲相爱,无奈当时家贫,女家死活不肯低就,将姑娘硬嫁给了一个邻村的军官。男人长年服役于边陲大漠,女人独守空房,心中满是寂寞,亏得阮大爱得刻骨铭心,常偷来与她共度长夜。阮大生来机灵,做什么事情滴水不漏,不留蛛丝马迹,这地方上竟然谁也没有觉察出这档子风流之事,然而却逃不过丁三的东嗅西嗅,给闻到了。
一天晚上,他又从门后取下绳索。
“哪去?”女人照例要问。
“别管。”
“什么时候回来?”
“怕要到五更天。”
女人见他远走,心慌慌乱跳,把点着的蜡烛放到西窗台上。
丁三叫了一个与阮大有仇叫周六的汉子,伏在那女家门前的瓜地里。大约到了夜里十二点钟,一个人影一闪,进屋里去了。
过了片刻,丁三一挥手:“周六,上!”两个人便把门撞开了。手电一亮,丁三顿时呆若木鸡:床上只有女人一人在睡觉,别无其他任何迹象。
原来,那阮大事先得知消息,进屋后一分钟也没停留,早从后窗跳出去了。
女的作突然惊醒状,继而惊呼:“来人哪——!”
丁三正手足无措、进退两难,阮大却带着两个民兵从门外进来了:“丁三,你要干什么?!”
“来捉你的奸!”
阮大阴笑:“证据何在?”
丁三无言以对。
阮大一拍桌子:“我只怕你没有安好心吧?深更半夜的,你闯进一个孤身女人的屋里干什么?还要陷害共产党干部!罪上加罪!”把手一挥,“把丁三绑了,扭送到公社去!”
那周六自然没事,因为就是他向阮大通风报信的。
丁三被公社关押了三天,又交由大队自行处理。阮大自然会很好处理的。他不敢咬定丁三对那女人图谋不轨。因为,谁都知道,丁三虽对此事成癖,但从不沾旁的女人。再则,那女人是军人家属,事情闹大了,真的惊动了司法部门,查个水落石出,那得有人下大牢的。于是,阮大只咬住一条:丁三欲陷害共产党干部。阮大就将丁三困在大队部一间四面漏风的小黑屋里,不让归家,令其承认诬陷之罪过。丁三是条汉子,不认。不认?好,那就困你!丁三一天只吃三两米稀饭和一小碟咸菜。阮大非要把丁三整趴下不可,不然,日后丁三仍不会让他安稳的。“我倒要看看黄牛力大还是水牛力大!”他要彻底挫伤丁三的元气,使他从此一蹶不振。丁三日见消瘦,肥肥的腿肚子没有了,剩下两根棍子般的骨头,形容日甚一日地枯槁起来,到了后来,竟瘦得如一袭鱼刺。夜晚,他蜷在一条破被套里瑟瑟发抖。望着窗外的浮云薄月,听着冬日寒风掠过林梢之悲鸣,他生出许多末路英雄之感慨来,不禁把泪流到枯黄的胡须里。
阮大怕丁三死了,才叫人放了他。
丁三出来了,立着像只病鹤,风一吹摇摇晃晃。一双手瘦得像筢草的筢子一般。两只眼睛铃铛一般大。那副样子就比死人多口气。
人们议论说:“丁三以后大概再也不敢了。”
不曾想,丁三回家将息了几日,还不等元气恢复,就又重操旧业。这天晚上,等路上没了行人,他怀揣一瓶烈性烧酒,腋下夹着绳索,借着月色,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到了那军官娘子的屋后。此时正值三九严寒天气,朔风呼啸,搅下一天大雪来。丁三背靠一棵老树背风站着,但瘦弱的身体还是抵挡不住严寒的侵袭,双腿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他便从怀里掏出酒瓶,喝了两大口。稍过一会儿,那酒像流入了血液,他这才感到身体有点儿热起来。他把耳朵贴在后窗上,听着屋里的动静。过不多一会儿,酒力散去,身体再度寒冷起来,他便掏出酒瓶再喝。丁三并不感到苦。干这种事,就得能吃苦。夏天,埋伏在草丛里,成群的蚊虫轮番叮咬,却不能动弹,只能咬牙忍着。下雨天,常常淋了个落汤鸡。有时,还免不了在泥泞里爬,弄得泥牛一般。泅渡,爬墙头,上屋顶,攀藤援树……随时都会有皮肉之苦。
你会问:这又何苦来呢?这你就不懂了。
丁三喝光了酒,已是深夜,天空灰蒙蒙一片,一钩残月,惨兮兮地在云海里翻滚着。就在丁三快没了信心时,贴在窗上的耳朵听见了开门的“吱呀”声。“有戏!”他轻手轻脚地绕到屋前,侧卧在雪上,爬到门口,掏出早准备好的锁将门锁上了,然后又爬到屋后窗下听着。“热乎劲到了!”丁三忽然变得凶猛有力,胳膊肘一使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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