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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见他,眼睛一亮:“公子,进来喝碗茶吧。”谢柯将斗笠摘下,置于一旁,他抬眸,脸上的疤痕更添神秘。小姑娘面一红。谢柯道,“一碗茶水,谢谢。”小姑娘很少看到模样这般俊俏的男子,一时看呆了,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嗯,好,公子稍等。”谢柯坐下后,发现旁边有两人,一七八岁的孩童和一花甲之龄的老人。两人都是一样衣着破烂,瘦的只见皮包骨。听得男孩问老人,“爷爷,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姑姑那里呀,我好饿哦。”老人说,“再翻过一座山就是了。忍忍便是。”男孩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他脸上没什么肉,所以衬得眼睛很大,委屈地撇撇嘴,“嗯。”等少女把谢柯的茶水端上来时,这二人也起身打算离开了。“姑娘,结账。”老人拄着拐杖起身,要付钱,苍老褐色的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团黄布,打开黄布的一瞬间,脸色僵硬了。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枚铜钱。姑娘将茶水置于谢柯桌上后,把手在衣上擦干净。然后回过头,目光一眼看到了老人家手里的一枚铜钱,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过,笑道:“好嘞。”老人呐呐在原地,漆黑的脸胀得有点红,想说什么,少女却在他开口之前说道,“老人家下次还来呀。”男孩不知道爷爷刚才的尴尬,只是摸着空瘪瘪的肚子,扯着老人的衣服,道:“爷爷,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我快饿死了。”老人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牵着男孩的手走了。少女笑意盈盈送他们离开,把那一枚铜板放到了袖子里。谢柯端起碗,抿了一口茶水。少女忙忙碌碌又送走了一些客人。最后整个茶铺里,只剩下谢柯一人。清闲之后,少女迫不及待地坐到了谢柯的对面。她非常热情:“公子稍后要去哪儿呀?”谢柯一口饮尽碗中茶,道:“巫山。”小姑娘整个人怔住了,半晌过后,愣愣地问:“是那个,有鬼怪作祟的巫山么?”谢柯:“嗯。”小姑娘脸色苍白,劝他,“公子去那作甚?那儿闹鬼可不是假的,那庙邪门的很,靠近则死。”谢柯放下碗,“我知道。”小姑娘急得眼睛都红了,“你知道还去干什么——非要去试一试,看看自己是不是会死在那里对么?你们怎么都这样呀。”说着说着,眼泪就从她眼眶里落了下来,漆黑的眼睛润了水,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她用袖子擦去眼泪,平复情绪,“公子,别去那里。我爹三年前就去了,然后再也没回来。”谢柯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凤凰在上上天看得饶有趣味,道:“她是因为以为你会死,所以才哭的么。”谢柯沉默会儿,回答他,“不,是因为想起了她的父亲。”凤凰哦了一声,尾音上扬,拖着长长的调,似笑非笑,“真可爱。”谢柯目光停留在少女的脸上。大概少女也觉得在外人面前哭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把所有眼泪憋回去,只余通红的眼眶,里面还有泪光,楚楚动人。贝齿咬唇,呼吸颤抖。像墙角细雨中含苞待放的蔷薇花。谢柯在心里回答凤凰,“是呀。”凤凰道,“你们不是都说怜香惜玉么,那就帮帮她吧。”“……好。”谢柯垂眸,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再抬头,与她说道:“我去巫山就是为了杀了那妖怪,你若想为父报仇,那就与我一起吧。”少女还在努力去抑制眼泪流下,乍一听,豁然抬头,微红的眼怔愣看向谢柯。这一眼,墙角的蔷薇花花绽放了。也是这时,他听到了上上天上凤凰的一声笑。冷淡而又意味不明。行去巫山的路上,少女一直很安静。她换了身青色的春衫,腰间坠着红色珠子。黑发编成两个长长的辫子,落在胸前,长长的睫毛覆下阴影,掩去瞳孔里的忧色。越靠近巫山,她的手握得更紧,满脸坚定。凤凰说她可爱。或许他也不知道可爱的含义,只是知道了这么一个形容女子的词语,便拿来用了。但就谢柯所见,这个小姑娘,也是真的可爱。似乎有用不完的善良慈悲。过小道时提起裙角,小心翼翼,只为不踩到一行搬迁的蚂蚁。过林间时弯着身体,时刻抬眸,只为不惊醒枝头的鸟。就连一朵花落于她袖上,她都手指轻捻,生怕揉碎了那花。把花完完整整放在土地上才莞尔一笑。光透过枝叶,落在她耳畔,每根发丝都很清楚,白皙的皮肤上,流过月光,纯洁善良,美丽。还有,凤凰说的,可爱。和他,是极端的两个世界。谢柯轻声说,“她很美。”凤凰冷嗤一声。古寺之前,凄迷月色下,破烂的灯笼在冷风中转动,像人的头颅。小姑娘很害怕,鼓起勇气,紧跟在他身后。一入寺庙,妖风突袭,身后纸灯笼猎猎作响,少女一下子手指拽住了他的衣袖,拽很小的一个角落,也不敢用力,怕他察觉。谢柯余光淡淡扫了一眼她的手,没有说话。一入寺庙内,是一间偌大的殿,空空如也,唯有泛黄的纱幔静落靠着柱子。旁边的石壁上,画着各类仕女图,或起舞空中,或手提花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