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页)
干粮,一路上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只觉得肚皮贴在了后脊梁上,当他一路小跑回到家里时,母亲已为他下好了一锅豆杂面面条,他连脸也顾不上洗,端起碗来,一口气吃下4碗。他想,此时要是再能回到家中,依偎在母亲怀里,吃上一顿母亲亲手擀的豆杂面面条该有多好啊!但是,由于他一步走错,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身上背了多条人命,他此时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他不敢回家了,也不敢去见那年迈的父母了,他怕连累了他们,更怕自己被抓住,他怕一旦回了家就永远回不来了。他有时也想,人一旦到了这个地步,真是生不如死啊,他也想到过死,但他又不愿去自杀,他觉得自杀一定很痛苦。要是能找到一个既不痛苦又能永远脱离人世苦海的方法,他一定会去试一试,但在没找到这个方法以前,他还要在人世间挣扎,暂时苟延残喘吧。
人要活着就要吃饭,即使是苟延残喘吧,也要填饱肚子。可用什么东西来填饱肚子呢?由于没有饭吃,杨新海只能到田野里去找点儿东西充饥。他像一只狗一样,在农民种过红薯的地里,一会儿扒扒这里,一会儿翻翻那里,翻半天好不容易翻出点儿农民收获时漏掉的薯块,用袖子擦擦泥,便往嘴里塞着吃。
杨新海对作案时以及作案后的这些经历,曾经写过日记。他有写日记的习惯,作案后常常会记上一段,但又怕被人发现抓住线索,常常在写好后又把它烧掉。
2000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特别早。杨新海在疲于奔命中没有注意季节的变化,寒流突然而至,成了对他的又一次沉重打击。每到日暮的时候,他一个人抖抖瑟瑟地站立在寒风中,就特别感到孤独、无助和无奈。兜里无钱、肚里无食、身上又没有御寒棉衣的杨新海,像一条风雪中的野狼一样,可怜地龟缩着脑袋,双手抱着膀子,冻得抖抖瑟瑟,两只曾经凶残的眼睛露出绝望的目光。
这年冬天,他去许昌县西部的一个地方盗窃,在野地里匆匆行走时,因为天黑雪深,掉进一眼口小肚子大的井里,井壁光滑,井水冰凉,将他的衣服湿透了。湿透了的衣服越发沉重,他一离开水面,湿衣服就直往下坠,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爬上来。杨新海当时想这是我罪孽深重,老天要绝我啊!他在漆黑的井底呆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就此灭亡。停了一会儿,杨新海脱光了衣服,将脱下来的衣服用腰带系住拴在腰间,然后用作案的刀子在井壁上掏洞,一边用刀子挖,一边用手指抠,不知不觉中,手指都抠出了血,但身临绝境的杨新海此时什么也不顾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挖。每掏出一个洞,他就用脚蹬进去,用手攀着井壁,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前后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杨新海才从井里爬出来,好歹保住了性命。出了井口,阵阵寒风袭来,刚才往上爬时急出的一身冷汗立马就干了,湿透的衣服上很快结了冰,他站在寒风中直打冷战。为了活命,他在野地里像个疯子一样跑步取暖,跑得身上的温度上来后,他急忙跑向附近的一个村子,潜入村民家中偷了几件棉衣换上。
这时,杨新海觉得自己的罪恶真的是要遭天谴了,内心深处不由得生出一阵阵的悲凉。他认为自己这是走到绝路上来了,不敢回家,也不敢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地住,怕被公安机关循踪追迹抓住。那段日子,他觉得自己精神快要崩溃了,身体也快要垮掉了,长时间这样下去,不被饿死也得给冻死。
冬天风雪中的一匹野狼三
那个冬天里,杨新海像个野狼一样,整日狼奔豕突,没有一个固定的窝,他一方面要躲避公安机关的抓捕,一方面要躲避风霜雪雨的侵袭,每天吃了上顿饭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儿吃、吃什么。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也是杨新海感到最凄凉的时候,远远近近那一片黑乎乎的村落,那里没有一处是属于他自己的落脚点;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原野,更是不知道何处是他的归宿,时时刻刻有一种走到了人生尽头的感觉。一天傍晚,杨新海在奔波寻找落脚地点的时候,偶尔在野地里发现了一条死去的蛇,那种濒临灭亡的感觉就更加强烈起来。那天,他站在死蛇的面前踌躇良久,沉思良久。杨新海小的时候最怕蛇,甚至连死蛇也不敢看一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敢杀人了,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现在,在他杀了多人以后再看到这一条死蛇,他不但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对死蛇生出一点怜悯的心来,他觉得死蛇对他来说是一种征兆,预示着他今后的日子将多灾多难。因此,从不发善心的杨新海特意挖了个小坑,将死蛇埋葬了,像是在埋葬自己的罪恶一样。埋完之后,他独自坐在死蛇的坟墓前叹息:感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