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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光芒细碎。远远望去,一栋栋别墅相隔这很大的距离,形状美好的屋顶在稍淡的雾色里渐渐显现,恍若移动的仙境。
他在来之前特地问过美国的朋友,得知California的Glendale是地中海气候,全年冷暖差异巨大,八月炙热如火盆,二月则寒冷刺骨。他心想,她选择了这样的地方居住,倒是很符合她那敢爱敢恨的性子。
他的朋友问他,为何还要寻到这里?
他说,我只是想看一看,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朋友叹惋,她住过的地方,也许早就转手卖给别人了。人已不在,你去了又如何。
他摇头,我不知道。
朋友直言道,即便是你先前年少负她,心中有愧,可你努力挽回过。到了这个地步,你也该放过你自己了。
他微笑,不是有愧,是爱,我还爱她。
他遇见她的时候,是在人声熙攘的后台。
他和他的乐队刚刚表演完,回到后台收拾东西。他晚上连唱了三首,嗓子火烧火燎,四处找水。终于找到一瓶水时,他看见一个女孩,短发,戴着大红绒帽,黑色连身裙,弓着背坐在旁边一个简易的小凳子上抽烟。她的动作并不熟练,吸的时候秀美紧蹙,却用力过猛,来不及吐纳便呛了起来。呛的时候,整个人摇摇晃晃,像个被风刮动的单薄人偶。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在她那脊骨凸起的背上轻拍。
她转过头来,清清定定地望着他。
他被看得心慌,把矿泉水递给了她,她毫不犹豫接过打开,灌了一大口,有些拼酒的意思。
以她的年纪,大概还不能喝酒。他想。
她喝完了水,把瓶子又递回给他,问:“你就是刚才唱歌的人?”
他以为,以她那张脸,该配上稚嫩甜美的嗓音。但,她的声音沙哑慵懒,几分莫文蔚的桀骜味道。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离家多久了?”
她眸色孤冷:“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指着空瓶子:“你喝光了我的水。”
她的嘴角这才浮起浅浅笑意:“我知道。”
他忘不了她的笑。
他见过许多更比她漂亮也更懂得讨好人的女孩,但他唯独忘不了她。
她像一朵刚刚绽放的马蹄莲,微含毒性,初懂风情。
“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她一点点爬上残破的城墙。
“玥。”她坐在城墙上,看起来心满意足。
“月?”他指着夜空中隐藏在云纱后的一弦月。
“不是那个月,”她解释,“是王为偏旁的玥。”
他在脑中勾勒笔画。
她忽然站在了城墙上,张开双臂:“如果我跳下去,你能接得住我么?”
那城墙早已是残垣断壁,并不高。
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这要取决于你的重量。”
她撇嘴,显露孩子心性:“我很轻啦!”
他也在下面张开双臂,“如果你说谎了,到时候缺胳膊少腿的,不要后悔。”
“好啊。”话音才落,她便倾身跃下,黑裙飘飘得像临月而来的小巫女。
他稳稳接住了她。
她歪在他肩上咯咯大笑,笑声到最后听起来间断的啜泣。
他问她家在哪里,但她不肯说。
“你有地方可去么?”她问。
他点头。
“那就带我去你要去的地方。”她说。
他吓她:“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不适合像你这样的小女孩。”
她抓紧了他不放,赌气似的:“我不是小女孩。”
他带她回了家。
他看到她在进门的那一刻,眼神疑惑。她或许以为他会将她带到酒吧和纵情声色之类的地方。也是,一个年轻的摇滚歌手,总是会被贴着叛逆不羁的标签,在别人眼中,他做的事情,自然也该比常人出格放肆。
“你的父母呢?”她看了一眼墙上的全家福。
“去世了。”他开了灯,把背包放下,脱了外套在沙发上。
他的家,豪华得不像一个孤儿该住的地方。他知道她不信,又附加了几句:“他们留下了遗产和基金,由我的律师代为管理。”
“我也没有父母。”她忽然道,神采落寞。
他知道她没有说谎。
引她去洗漱间时,他说:“把你的妆卸干净,不要弄脏我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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