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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着的就是以上种种矛盾和纷乱。自从移民船启航以来,已过了3年了。也在那日落的同一时刻,也在那同一的地方,我站在载我回家的邮航甲板上,看那玫瑰色的水——也正是我当年看那艘移民船映出倒影的地方。
3年,计算起来很长,但过着时却是一晃就去了。我觉得故乡很可爱,爱妮丝也很可爱——可她不是我的——她永远不会属于我了。她本来可以是我的,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第五十九章 归国
在一个寒冷的秋夜,我在伦敦登岸了。天色很暗,又下着雨,我在那2分钟里见的雾和泥比我在过去2年里见到的还要多。我从海关一直走到纪念碑下才找到一辆马车;虽然我觉得那些涨得溢出了的水沟上方那些商店招牌都很像老友,可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些不太清洁的朋友。
过去,我常说——我相信人人都说过——我们离开一个地方时就像给那地方发出了变化的信号。我从车窗朝外看,只见鱼市商街上曾有些百年来未被漆匠、木匠或瓦匠碰一碰的老房子已在我去国期间拆除了;另有一条多年来既不卫生又不方便的邻街也修了下水道并被加宽;我甚至想圣保罗教堂也要有点见老了。
我朋友们的命运会有什么变化是我预料之中的。我姨奶奶已重返多佛住下;特拉德尔自我走后就开始经营承办些小小法律业务,他现在住在灰院。在近来的几封信中,他告诉我和那世上最可爱的姑娘在最近结婚并非妄想。
他们估计我在圣诞节前回家,却不料我会这么早就到家。我故意事先不告诉他们,这样我能看到他们惊喜时也感到高兴。不过,由于无人接迎,我只好一个人默默乘车穿过雾气腾腾的街道,我竟不近情理地失望和感到心灰意懒了。
可是,那些灯光温暖的有名气的商店给了我一些安慰;我在灰院咖啡室门前下车时,已感到又有了兴头。初看到这地方时,我记起投宿金十字旅店时那与现在迥异的时代,也记起从那以后我境遇的变化;不过都很自然。
“你知道特拉德尔先生住在院里什么地方吗?”我在咖啡室的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问那个侍者。
“何尔本院,先生。二号。”
“特拉德尔先生在律师中声名蒸蒸日上吧,我相信?”
“嗬,先生,”侍者回答道,“他也许是的吧,可我个人却并不知道。”
这个瘦弱的中年侍者向一个更有权威的侍者求助。后者是个大块头的老头,挺神气的,生着双下巴,穿着黑裤黑袜。这老头从咖啡室顶头的一个像教堂执事席的地方走出来——他在那里陪着一个钱柜、一本人名录,一张律师名单,还有一些其它的本子和文件。
“特拉德尔先生,”那个瘦瘦的侍者说道,“本院二号。”
那个神气的侍者挥挥手,示意他走开,然后很气派地转向我。
“我在打听,”我说道,“住在本院二号的特拉德尔先生可在律师中声名蒸蒸日上?”
“从没听过这名字,”那侍者用他低沉的沙哑声音答道。
我为特拉德尔感到十分遗憾。
“他一定是个年轻人吧?”那个神气的侍者认真地瞪着我说道,“他进院多久了?”
“不到3年。”我说道。
我猜那侍者已在他那教堂执事的席位里住了40年了。他不能再就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再多说什么了。他问我晚餐想要吃什么。
我实实在在感到我回到英国了,我也的的确确为特拉德尔感到失望。他似乎再没希望了。我只点了一点鱼和肉排,就站在火炉旁默默地想着他的默默无闻。
当我的眼光落到那侍者领班身上时,我不禁想,逐渐使他开成这么一朵花的花园准是个晦气重重的地方,那个地方弥漫着陈见,固执、守旧、刻板和老朽的气息。我朝那房间看看,无疑,它那铺了沙的地板还是在那领班做小孩时——
虽然他是否也有过做小孩的时候还让人怀疑——那样铺的沙,我看到那张光亮亮的桌子,我能看见在那老桃花心木的澄净深处反映出我自己;我看到那些被装饰擦洗得无可挑剔的灯;我看到那纯铜柱旁遮掩厢座的整洁而又舒适的绿帷帘;我看到那两个火光熊熊的大火炉;我看到那一列列粗粗大大的注酒器,它们就像知道它们下面是一桶桶昂贵的陈年红葡萄酒一样;我觉得英格兰和法律这两者都难以被征服似的。我上楼,去卧室换下我的湿衣,那镶壁板旧房间的宽大(我记得那房间俯临通到院内的拱道),那回柱床的庄严,那衣柜的阴沉,似乎都联合起来向特拉德尔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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