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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
天极门中,关心宁湛病情的人都在谈论寒水潭,但却没有谁真正敢去。魔潭幽深寒冷,片羽不浮,甚至有传说说千年乌贼已化为妖,来潭边喝水的动物、休憩的樵夫,都会成为乌妖的祭品。寒水潭方圆三里内,除了草木,没有活物。
有一天晚上,年华突然失踪了,青阳说她去了寒水潭。紫石、封父、岐黄大惊,急忙带人去寻找。宁湛听了,原本就严重的病一下子更加严重了。
寒水潭面积很大,天极门人手不多,众人又不敢太靠近潭水,没有找到年华的踪迹。
宁湛卧床不起,度日如年,心中又恨又痛。他恨,恨她什么都不说,就去涉险搏命;他痛,万一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不啻于将他的心生生剜走。他不敢想象,如果年华一去不复返,他是否还能够独活于世。
宁湛开始绝食、绝药,无论紫石等人怎么劝,他都不肯吃饭、吃药。过了三天,年华仍旧没有消息,众人也都绝望了。恐怕,十五岁的少女,已经葬身在了乌贼腹中。
那一夜,宁湛心冷如死,虽然他已经无法下床,但他决定明天一早,即使是爬,也要爬去寒水潭。如果她真被乌妖吃了,那他就去乌妖腹中陪她。
鸳鸯虽小总相亲。那时候,还没有不离不弃,执手到老的誓盟,只是纯粹的,出自本能地觉得,如果失去了她,他就失去了一半的生命。
第四天早上,宁湛没有去寒水潭,因为年华回来了。年华带着一身的伤,几乎是爬回了天极门,但神情间却充满欣喜,“宁湛,海、海螵蛸……有了!!”
年华满是血污的虚弱笑容,让宁湛心痛如刀绞。
“啪!”宁湛抬手,打了年华一记耳光。
年华错愕,迷惑,“宁湛,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去涉险?如果,如果,你不再回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宁湛背过了身,不再理年华。转过身的一刹那,他早已泪流满面。
“宁湛……”年华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
紫石等人在年华的带领下,再一次去了寒水潭。原来,年华去的是潭水最深的西面,众人找得最多的地方却是水浅的南面。众人惊愕地发现,整个寒水潭的潭水下降了三尺有余,西面的浅滩上搁浅着一只大若水车的乌贼。乌贼通体墨黑锃亮,皮肤滑腻如苔,最长的一只触手长约丈余,周围的水都变成了墨红色。
年华说,这只乌贼栖息在寒潭底部地下水与海水交汇的洞穴中,因为它现在浮出来了,所以潭水下降了三尺。对于猎杀乌贼的过程,年华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只说与它断断续续缠斗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把它杀死。看见年华身上的伤痕,和乌贼狰狞的死状,众人都能够想象到缠斗的激烈和血腥。
年华平安回来,宁湛也不再绝食、绝药。也许出自千年老乌贼的海螵蛸比寻常的海螵蛸药力更佳,宁湛喝了药后,痼疾明显减轻了许多。但是整个冬天,他没有和年华说一句话。因为爱,所以恨,所以怨。
宁湛望着年华,虚弱地道,“那一次,我第一次打了你,第一次怨恨你,因为我以为你会一去不复返。而这一次,我第一次让人监视你,第一次算计你,也是因为我怕失去你。年华,邪道妖人最擅长蛊惑人心,云风白会迷乱你的心智,让你离开我,背弃我……”
年华摇头,无声叹息,“我的心不会被任何人蛊惑,只会、只会被你伤害……”
宁湛道:“你今夜做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云风白等人,我也宽恕了,不再追缉。年华,我只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宁湛的语气近乎哀求,此刻的他不是王座上冷酷的君主,而是一个害怕孤独的少年。在这场对峙中,他输了,因为爱,所以认输,所以妥协。
年华没有回答宁湛,只是垂头,吻向宁湛冰冷的唇。她的眼泪,滴落在宁湛的脸上。在这场对峙中,她也输了,谁爱谁更多,谁输得更惨烈。
宁湛、年华静静地相拥,都没有说话,所有的嫌隙、隔阂缓缓冰释,他们终是谁也无法离开谁。
宁湛病如山倾,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上朝。年华的河西之行,也改由萧良代去,她留在玉京整顿玄武骑,留在宫中伴驾。
宁湛一诺千金,没有追缉云风白,也没有降罪于年华。观星楼的渡灵法会,改用将军党羽的死囚祭天。
观星楼之变后,宁湛收回了军权,粉碎了玉京三权分立的局面,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帝王。在百里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