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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它还占领着保加利亚,’海伦若有所思地说。
“斯托伊切夫瞟了她一眼,显然很高兴。‘是的,一点儿没错。我想这幅图是在威尼斯或热那亚制成,然后带到君士坦丁堡的,也许是作为礼物献给皇帝或皇宫里的某个人。这份复制品是一个朋友为我制作的。’
“海伦微笑,沉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她几乎是朝他使了个眼色,‘可能是曼奴埃尔一世康尼努斯吧?’
“我目瞪口呆,斯托伊切夫也吃惊不小。海伦笑起来。‘拜占庭曾是我的一大爱好呢,’她说。老历史学家也笑了,突然变得十分礼貌,朝她鞠了一躬。他朝客厅中央一张桌旁的椅子作了个手势,我们全都坐了下来。
“斯托伊切夫好一会儿没再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我们。于是我对他说:‘斯托伊切夫教授,请原谅我们打扰了您的清静。您和您的外甥女同意我们的拜访,我们非常感激。’
“斯托伊切夫笑了,这微笑的力量让我和海伦也笑了。埃莲娜也朝我们现出笑靥。她坐在一幅圣像下面——我想这是圣乔治。圣像里的天神正将矛有力地扎进一条龙的身体,那条龙看上去营养不良。‘你们来看我,我很高兴,’斯托伊切夫说。‘我们不常有客人,说英语的客人就更稀罕了。’
“‘您的英语很棒,’我说。‘您不介意的话,我想问您是在哪里学的?’”‘哦,我不介意,’斯托伊切夫教授说。‘我年轻时有幸留了洋,一部分学业是在伦敦完成的。我能帮您什么忙吗,或者你们只是来看看我的图书馆?’他这么直截了当,我倒吃了一惊。
“‘两个原因都有,’我说。‘我们想参观您的图书馆,我们也想就我们的研究问您一些问题。’我停下来搜肠刮肚。‘我和罗西小姐对您的国家在中世纪的历史很感兴趣,不过我知道的很少,我们一直在写——呃——’我开始结巴起来。
“‘这么说你们对中世纪的保加利亚感兴趣?’斯托伊切夫说。他似乎也往拉诺夫那边瞟了一眼。
“‘是的,’海伦说,迅速来解救我。‘我们对中世纪保加利亚的僧侣生活感兴趣,具体地说,我们想了解中世纪后期保加利亚修道院里的生活,了解朝圣者来到保加利亚,以及从保加利亚去到其他地方的路线。’”斯托伊切夫顿时变得容光焕发,他高兴地摇头晃脑,‘这个课题很好,’他说。‘你们有没有具体要写的东西?我这里有很多手稿,可能对你们有用。’“拉诺夫在椅子里动了动。我再次想到,我真是讨厌他看着我们。幸好,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好像都集中在屋子那一头埃莲娜漂亮的侧影上。‘嗯,’我说。‘我们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十五世纪——十五世纪末的情况。罗西小姐在她家人的祖国已经对这一阶段作了相当的研究——是——’”‘罗马尼亚,’海伦插进来。‘不过我在匈牙利长大和上学。’“‘啊,是的——您是我们的邻居,’斯托伊切夫教授转向海伦,给了她一个最温和的微笑。‘您来自布达佩斯大学?’”‘是的,’海伦说。
“‘也许您知道我的朋友——他叫桑多教授。’”‘哦,是的,他是我们历史系的主任,我的好朋友。’“‘太好了——很好,’斯托伊切夫教授说。‘如果您有机会的话,请向他转达我最热情的问候。’”‘我会的,’海伦朝他微笑。
“‘还有谁呢?我想现在在那里的人我也只认得他了。不过您的名字,教授,很有意思。我认得这个名字。在美国——’他又转向我,再转向海伦。我不安地发现,拉诺夫在紧紧地盯着我们——‘一个有名的历史学家叫罗西。他可能是您的亲戚吧?’”让我吃惊的是,海伦面色绯红。我想,她也许不喜欢公开承认这层关系,或者对这么做一直抱有疑虑,或者她可能发现拉诺夫突然关注起我们的谈话来了。‘是的,’她简短地答道。‘他是我父亲,巴塞洛缪·罗西。’“我觉得,斯托伊切夫如果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英国历史学家的女儿自称是罗马尼亚人,而且在匈牙利长大,这会很自然,不过他是否怀有这些疑问,我不得而知。‘是的,就是这个名字。他写的书很好——而且涉猎极广!’他拍了拍自己的前额。
“听到斯托伊切夫了解罗西的研究,而且评价颇高,我松了一口气。‘是的,的确如此,’我说。‘事实上,罗西教授不仅是海伦的父亲,而且是我的导师。’”‘真幸运啊,’斯托伊切夫青筋暴露的手交叠在一起。‘您的论文写什么呢?’“‘呃,’我开口道。这次轮到我脸红了。‘是关于十七世纪的荷兰商人。’”‘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