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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还是不说呢?
皱眉,易老夫人的面色有些苍白。
宰相大人去世并不是因为风寒,而关于这件事的真相,现在知道的人除了易老夫人之外,还有当今的太子和白家父子。
竹屋外又起了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包围着竹屋外的层层叠叠的竹林被刮得“啪啪啪”作响,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折断一般,在风里脆弱得不堪一击。
明明是从小一起出出入入的三人,眼看着年华正好,宏图欲现,一人却杀了易雪寒的亲生父亲,一人还借他人之手伤了易雪寒,然而到头来,那两人又要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独留着易雪寒孤零零的一个人,带着残破的年华走向终结,还时时刻刻为另外一个人挂牵。
并且,那个人也跟自己父亲的死有关。
轻轻揉了揉额角,易老夫人起身准备去熬药。
还是不要说了,毕竟现在说了也于事无补,更何况……
一边拆开黄色的药包,易老夫人不禁又想起那日的红衣少年站在夕阳下所说的话。
“宰相大人,就算你现在去告发了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能够将那几个人比下去,我想到时候朝中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像宰相这样坚守自己的职责,而这样一来,宰相大人你就完全置夫人与易公子的生死于不顾。”
简简单单的一席话,简简单单的一包毒药,那人给的东西,显然都是恰到好处。
分三次服用毒药过后,宰相刚好撑到易雪寒回来,那人算得异常精确,只是最后还是险些伤害了易雪寒。
眉头紧锁,易老夫人将药罐儿放在小炉子上,用扇子扇了扇,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些,那又会晦暗的眸子又隐隐约约地泛着点点泪光。
“娘亲,明儿我们去一趟京城吧。”这时,躺在床上的易雪寒开了口,因为他正透过半掩着的窗户看向外面,所以此刻他没有发现易老夫人眼中的悸动。
“嗯……”点点头,易老妇人想起好一段时间没去宰相祠了,也该是去祭拜的时候了,于是又轻轻应了一声:“好。”
竹屋的墙壁是用了里里外外的三层竹子叠加起来构成的,建造的工匠也都是皇帝亲自安排的名手,因而即使看起来很简陋,但实际上却不想象的要保暖的多。
京城,太子别苑。
连续几日的晴天,梅花开得出奇娇艳。
命人将园子里种满了梅花,新太子便拉着一人在梅林之下品起酒来,只不过陪着的那人手上却被带着沉重的锁链。
一口清酒下肚,微微皱眉,一身红衣的太子握了握手中几乎透明的玉。
那玉易雪寒在八岁那年在帝释清渊,也就是温孤于燕的寿辰上送给他的礼物,而那件礼物也是在许许多多珍贵异常的礼物中,帝释清渊最喜欢的一件。
小小的玉佩清澈透明,入手细腻柔软,光泽莹润,质地自是极好。
只是帝释清渊最喜欢这块儿玉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它的名贵,只是因为那一年得寿辰上,一个小小的闹剧所引发的一场笑话。
那年易雪寒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喜欢他的千金自是数不甚数。于是,不知道是出于不服气,还是因为妒忌,自己就故意去招惹那些姑娘,等勾引到手了,又故意坏坏地气她们,最后弄哭了不少,坏名声也就在那个时候开始传开了。
不过俗话说的好,“常在岸边走,哪儿能不湿鞋”,最后遇到的一个泼辣女娃儿,竟然扑过来要打自己。
千钧一发的时候,正打算喊逃跑,那个白色的身影却傻傻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还任由那女娃儿在手上咬出一圈儿深深的牙印儿。
不是不心疼,可是那个时候不懂得怎么表达,于是就拍了拍那人的肩,然后牵着那人的手走了。
那时候,因为自己的感觉极度不自然,所以周围的大人看到了,竟然凑乐子开起玩笑说自己牵那人的样子,像是一个小相公牵媳妇儿。
不想松手。
实在是……非常非常的不想松手。
于是,不管周围的人笑得有多么厉害,自己都厚着脸皮,倔强地紧紧握着那人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
那人掌心的温暖,隔了这么多年,依旧能够感受得到。
只是那时在自己思绪飘得老远之间,身后的那人倒是一反常态地说了句从来没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虽然记不清当时那人的语气,可是一字一句,自己都记得相当清楚。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