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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我拉波利驯鹿每年这个时候都打这里经过。
我跟他一样站着,手和脸紧紧贴着玻璃窗。
起先我只看见洪水般的影子,但很快就能看清一些跑得较慢的驯鹿。
它们比我想象中要小一轮,约莫三四英尺高。
一对鹿角硕大无比,分杈又多,看上去整个脑袋太过沉重,让它们几乎抬不起头看清自己究竟去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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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成就(6)
〃它们上哪儿?〃我问道。
〃东北边。
〃他答道,〃回老家的荒地去过夏天,找吃的。
〃〃你们捕捉它们吗?〃我又问。
〃我们把烟熏室 里能拿的工具都拿出来。
〃他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枪,有子弹的就更少了。
黑熊抓到的驯鹿可比我们多呢。
〃鳕鱼,还有现在的驯鹿,都要强过他们给我吃的罐头大红肠。
它们整晚都在迁徙,穿梭在房子与房子之间。
那震耳欲聋的狂奔声让我连半睡半醒都做不到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它们仍在通过。
浩浩荡荡的队伍布满了整个海岸。
在边缘冰与浮块冰之间,一溜的鹿角和白灰相间蓬松的脱毛屁股,沿着海岬脚蜿蜒前进直奔朝北的第一个峡湾或者河床。
有人告诉我,这一群驯鹿的数目有10万头之多。
它们与我一样,把冰面当做去往目的地的捷径。
整整一天我原地不动,什么都没做,只是观察它们大规模迁移。
刺鼻的麝香味压倒了一切。
粪便被它们踩在脚下,与雪搅在一起。
在驯鹿离开后好几天,一条像马路形状的痕迹从两端一直延伸开去,一眼望不到头。
我并不习惯睡觉时如此靠近大海。
我喜欢在暴风雪的晚上,倾听冰发出各种各样像雷声一样振聋发聩的声音。
比起被萦绕在耳边哗哗的海浪声催眠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我宁愿彻底醒着。
现在我想到的不是毫无怨言的克拉拉。
她早已习惯我不在家的日子;我想到也不是我的孩子。
对于他们成长我从没感到片刻的欢欣鼓舞;我想到的是菲尔丁。
我唯一能想象得到的是,我们的工会如此不符合现实背景几乎一无所长。
具体投入这项工作,找到我们之间的契合点和融合点以及工会的发展趋势又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么愚蠢,去苦思冥想一些永远不可能的事,更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她的存在如此烦人!如果能把她清除出我的头脑,我一定会做得更好,也可能更加容易忠于克拉拉,毫不吝惜地给她一个妻子应该获得的爱。
我身份卑微,一贫如洗,但我希望很快便能改变这样的现状。
如果跟菲尔丁结婚,我确定自己将注定贫困潦倒一辈子。
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似乎注定了我得像个学校孩童般在黑暗中自己偷偷手淫。
我想知道,是否加入某个教义严厉的宗教能约束我这个习惯。
我有时偷偷溜下床去这样做,即使克拉拉熟睡在我身边。
但接下去的几天,我的心里充满愧疚,神情失落。
有时候,为了不使我们的性生活时间间隔太久而成为夫妻之间的尴尬源头,当克拉拉提出要进行被她戏称为〃较量〃的活动时,我也会让步。
可往往才做到一半,我便失去兴趣,但仍决定将事做完。
这时为了激发自己的兴趣,我想象菲尔丁躺在森林里的青苔上的场面。
可怜的克拉拉每每在这个时候,她一定以为她所做的让我想入非非,所以在我身下热烈回应,甚至为了不大声叫出来,还把脸压进枕头。
睡在西南海岸和西海岸的这些屋子里时,我可以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不断摇晃床垫的声音。
这让我想起站在母亲房门前的那个晚上,想起母亲透过咬紧的牙关吸气的声音,仿佛父亲正拿着别针在戳她似的。
我很好奇,她那么做是不是为了压抑满足的呻吟?这一点在我看来不可理解。
〃斯莫尔伍德,下来!〃当床座弹簧不再哼哼唧唧时,母亲轻蔑地喊了一声。
我几乎遍访南海岸和西南海岸的居民区,不管它有多么小。
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