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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鲁迅——周树人,家族衰败,”隋呈信口若悬河,舌尖就像燃着的酒精,舔着蓝色火焰,“原因在他祖父周福清身上,周福清是光绪那时的内阁中书,相当于——搞内阁文秘、满汉文翻译的,官衔从七品,按现在是副县级干部。1893年8月浙江乡试之前,为给儿子和几位亲友子弟帮忙,周福清专门回家,写了密信一封,派家仆送给浙江乡试的主考——殷如璋,请他关照孩子周伯宜等6个考生,密信中暗订了字眼,许诺给付银洋一万。周伯宜是鲁迅的父亲,秀才出身。当时,殷如璋正和浙江巡抚在船上品茶呢,也瞧见了密信,而那家仆在船下等得急,就吆喝给个回信来。正是乡试敏感时期,殷如璋很无奈,或是为了自保,就把密信交给了巡抚。事情败露后,周福清躲避些日子,但无路可走,只好投案自首,坐了八年大牢啊!从此周家就衰了。当时鲁迅还小,才十二岁。”
“是啊,听你讲,才知道了原由。”唐冰茹说。
一茶杯酒见底,或许隋呈信的酒兴刚升起,他拿着酒瓶毫不谦让,又倒个满杯。唐冰茹没有去劝止,瞧着茶杯若有所思。她的脸颊又刷上一层红,像是办了亏心事被揭穿似的羞红。
舞弊人生(四)(12)
酒瓶往桌上一搁,隋呈信拿起杯子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也不去夹口菜,茶杯又一搁,隋呈信兴奋地说:“还有曾国藩,镇压太平天国的,道光那时,参加了翰詹大考,当时他只是个翰林检讨,答完试卷,没在意把墨水滴在了试卷上,而翰詹大考的试卷是不用誊抄的呀!结果巧合了,这几滴墨水正好是主考和一个考生预定的暗记,主考误把曾国藩的试卷……当成需要关照的……考生的试卷,把曾……国藩取在了二等。对对,对了,唐,唐伯虎……”
说着说着隋呈信的舌头开始往生硬的钢条靠拢,嘴唇张开合拢却困难,但照样痛快地大口喝,像口渴喝凉水。嘴里含酒不结巴,结巴是因为嘴里没有酒。而他脸面由刚才的鸡血红变为皑皑白雪,本想在她面前继续露一露古人考试作弊荟萃,可是,往日清晰的思路、流利的嘴巴当了叛徒,或溃不成军。柔情似水的酒精凶相毕露了,拿着无数条小钢针随着血脉刺杀着肉身。
“隋……老师,扶你,床上……休息,会儿?”
“嗳,不用,还能喝……半斤……再讲,唐,伯虎考试作弊,下大狱。”
翌日六点来钟,他们俩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唐冰茹瞧见他光着身子,他瞧见唐冰茹只穿裤头。女人脸面薄,但一旦撕破,被她自己或他人,好像春天里的窗户——总要打开一扇或两扇,而男人却害起羞来。
隋呈信坐起身要寻遮羞布,唐冰茹把他拽倒在床上。唐冰茹羞着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男人。”顿了半会儿,隋呈信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女人呢!”
唐冰茹绷起脸问道:“第三个女人是谁?嗯!”隋呈信嘻笑说:“是我妈嘛。”
唐冰茹轻轻拍了隋呈信的胸口,说:“哦,耍贫嘴。厉害,昨晚两个小时……”隋呈信不好意思地说:“呵,是醉酒,酒精麻醉的。”他一侧身把住她的乳房,揉捏乳头。
唐冰茹说:“哎,以后喊你什么好呢?”隋呈信说:“以前喊啥以后还喊啥嘛。”
唐冰茹撅起红唇,说:“歇菜吧!想得美,喊隋老师?那你嘴上占小便宜,而身子欺压学生占大便宜,这让我心理上矮你三分的。”隋呈信干笑了一声说:“随你便,高兴喊啥就喊啥吧。”
唐冰茹点点他的额头,说:“那咱俩学学江南人,昵称阿信?”隋呈信急忙摆头,否决说:“这可不行,日本的电视剧里有个女强人叫阿信,再一个,在咱凤塬,男人之间说谁比较钝愚,要喊阿信,或者信球的。”
唐冰茹抚着他的肩膀,亲柔地说:“要不更昵些,喊你信信?”隋呈信说:“这更不行,像喊哈巴狗。”
唐冰茹一提嗓子,快速说:“干脆学香港人,喊你隋仔。”隋呈信慌忙问道:“啥?谁宰?”
唐冰茹说:“没人宰你,音都吃不准。哎,你老婆喊你什么?”隋呈信说:“时常一个字——信。”
唐冰茹说:“噢!——那我喊你呈信吧,想来不好听的,有点古板。” 。 想看书来
舞弊人生(四)(13)
过半晌,唐冰茹体贴地问道:“想吃点什么?”隋呈信说:“打两个荷包蛋吧。”
唐冰茹眨了一下睫毛,又问道:“上午有课吗?”隋呈信说:“三四节有。”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