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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想起某一次梦境来,脸一下子就烧红了。简直要了命了,她都在肖想些什么东西?她连忙拍拍心口,打算下床,然她的脚才刚移至床沿,便有一只手搭住了她的小臂。
孟景春心跳得飞快,即便是隔着单薄的衣料,她仍是感受到了小臂上的温度与力量。
她偏过头去,却见沈英仍是闭着眼。她试探性地轻推了推他:“相爷可是醒了?下官去伙房弄碗醒酒汤来?”
然沈英却毫无反应,只是搭在她小臂上的手依旧没有动。
孟景春又舒一口气,轻轻挪开他搭在她臂上的那只手,干燥又带着热意的触感让她没法平复自己的呼吸,她握着那只手,鬼使神差般地摊开了他的掌心。
她不懂手相,但见那手纹生得乱七八糟,却也猜到不是什么好命。虽是迷信了些,孟景春却愿意相信他入朝为官十一年并不是很顺心。少年时勤学有功名,一路平步青云,年纪轻轻便已是万人之上,腹中多谋略,却不知是不是早已违了心。
他心中的这人世是什么模样,孟景春很想知道。
她有些走神,那只被她摊开的手,此时却轻轻地握起来,将她的拇指包进了掌心中。不是很用力,却暖和非常,隔着皮肤顺着经络似是能传递到她心里。
孟景春被触动了般脑子空了一刻,屋中凉凉的月光竟让人觉着有些冷。她眼眶有些酸胀,心中恻然,握紧了那只手蜷着身子在外侧躺了下来,视线恰好能看到他的唇。
她有些怕看到他仍是蹙着的眉,便不敢往上瞧。她这般侧躺着,能感受到沈英带着轻微酒气的呼吸,不急不忙的,睡得似乎很是安稳。
孟景春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伸了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抱了抱他。
【三五】小女儿心态
孟景春背后的汗已经凉了;中衣潮朝的,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然她已是困得不行,过了会儿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时沈英却睁了眼,宿醉刚醒,头疼得厉害;且这薄被裹得太严实,闷出一身的汗。他的一只手放在被子外头;被孟景春紧紧反握着,一点要松手的意思也没有。他低头便瞧见她的脸;头发未解外袍也老老实实地套在身上,呼吸绵长均匀,睡得很沉。
她的手是凉的;沈英忍着头疼叹了口气,索性将被子都盖到她身上,他微微偏过头,想要记起一些醉酒后的事来,却一无所获。酒醒后便再难入睡,听着屋外更鼓声响起,他便打算起身。
然孟景春却仍是握着他的手,他低头看一眼,孟景春又嘀嘀咕咕说起梦话来。不知她说的什么,但好似很着急,兴许是在梦里被人追了或是遇着了什么要紧事。
他伸过另一只手将她揽进怀,孟景春动了动,安安稳稳继续睡。
这情境让人沉醉,亦让人越发担心失去,沈英心中是怕她走的。当年孟太医的案子,处理得神神秘秘,人只知大理寺卿朱豫宁是主审,亦知孟太医被卷进后宫倾轧之中,最后落得个惨死狱中的结局。
连这案子到底是什么事情,如何审的,牵涉到的又是宫中哪几位,外人都不甚清楚。就连先前张之青也是不知道沈英参审过这案子。
孟夫人兴许是知道一二的,但她有没有将事情原委都说与孟景春,便不得而知。如今孟景春为探清楚当年的案子,冒险入朝为官,也不是没有可能。
难怪她会问起大理寺卿朱豫宁,会与他说“下官幼年时曾遇过一人,现下虽已不记得他模样,却大约记得他说为人不能失心中赤忱”,她支离破碎的童年记忆里,竟存着他说过的话。
时间久到连他自己听她说这话时,只觉着似曾相识,都未想起来这是自己当年说与她听的。
他叹口气,孟景春却似乎醒了,她伸手扯了扯领口压着的薄被,有些迷糊不清地想要伸懒腰,手却不小心拍到了他的脸。
被这声响吓得清醒过来的孟景春连忙松开手,挣了挣,松开被子手忙脚乱地爬下床,抬手捋了捋耳际几缕散发,站在床边低着头,一时不知说什么。
沈英撑榻坐起,下了床背对着她将床榻被褥整理好,也未与她说话,便径自往外走。
孟景春自从搬进了相府,便再也未见过沈英这冷淡模样,她安安分分跟在他后头走着,离着约莫两三步的距离,步子放得很轻。然她纵是再小心翼翼,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走在前面的沈英陡然间蹙了蹙眉,却没有回头。
孟景春紧接着又打了个喷嚏,沈英紧抿着唇,仍是往前走。
孟景春抬手揉揉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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