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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
圈圈画满了,她怔然停笔,眼泪再也止不住奔流而下,她伏在桌案上,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这一哭,秋菊和夏兰反倒松了口气,起码心中的抑郁能藉由大哭一 场发泄出来,不至于闷在心里头问病了。
彻彻底底痛哭一场以后,压在胸口的抑郁有些疏散开了,她深深吸气,端起桌案上的那盏龙井茶,一 口一 口地喝光,然后疲乏地仰天呼出一 口长气。
“我要到额驸府去一趟,你们别跟来。”她起身,缓缓地走出去。
“是。”看见霁媛喝了茶又说了话,秋菊和夏兰悬吊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霁媛刚走出公主府大门,看见赵嬷嬷捧著几疋绸缎正要进府。
赵嬷嬷抬头看见霁媛,诧异地问≈公主这是要上哪儿去?秋菊和夏兰怎么没在公主身边侍候著?≠
“我只是要到隔壁的额驸府走一趟,是我叫她们别跟来的。”她没瞧赵嬷嬷一眼,迳自往隔壁大门走去。
公主独自上额驸府做什么?“赵嬷嬷愕然地追问。
“用不著你管。”她脚步未停。
“奴才得先通报隆大爷和大福晋,好叫他们准备接驾呀!”赵嬷嬷抢行了几步
!就要去敲额驸府大门。
“赵嬷嬷,你回去!”她冷冷地低喝,怒视赵嬷嬷一眼。“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心我饶不了你!”
赵嬷嬷整个人吓懵了,不敢相信地盯著这个从小侍候到大的主子,从来没见过公主用这种态度和口气对她说过话。
霁媛不理会她,直接推开额驸府大门走进去。
额驸府守门的仆役没见过霁媛,不知道她就是和硕上八公主,见她旁若无人地走进来!不客气地将她拦下。
“这位姑娘,你找谁呀?”
“我是六公主,有事找老爷福晋。”
守门仆役一听见是“六公主”,立刻慌了神,忙跪下叩头。
“公主,老爷和幅晋此刻都不在府里。”
霁媛沈吟了一 会儿。
“你带我去额驸的房间,我在那儿等老爷福晋回来。”
“是,公主这边请。”仆役从地上爬起来,低著头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路。
到了一个小院落,仆役把门推了开来,垂手说道:“公主,这儿就是额驸的寝房了。”
霁媛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递给他。
“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拿去喝茶,本公主没传唤,谁都不许进来。”
“是。”仆役捧著那张银票,眼睛睁得很大,又惊又喜地转身离开。
霁媛慢慢走进去,环视一扫,艾刹的寝室布置得很简单,一几、一炕床,靠墙立著两座黑檀木大橱,墙上挂著一柄鸟铳、一把倭刀和一柄弯弓,墙下角桌上放著一把铸工古朴的长剑,黑檀木柜旁立著一 只挂衣架,架上挂著他的盔甲战袍,是间男人味十足的寝室。
她吸一口气,将属于艾刹的气味深深嗅进胸肺里。
“这就是他睡觉的地方……”她在心底和西口己说话。“他的桌……他的剑……他的刀……他的战袍……他的床……”
她移动脚步,一路数过去,纤手一路触摸过去,最后停在床上。
她坐下来,轻轻抚摸著床帐、被褥,然后缓缓地躺下,一种艾刹身上特有的男人气息在床帐内隐隐缓缓地潜流著,她摊开缎被裹住自己,想像著是艾刹温柔地将她紧拥在怀里,这是与艾刹婚后以来最放松、最西H在的时刻。
在艾刹的胸怀里入睡,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望。
睡吧,也许一觉醒来,艾刹就回来了,她相信他回来以后,很多问题都有办法解决,只要他回到她身边——
睡吧。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霁媛从艾刹的床上坐起来,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她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了。
她下床穿上鞋,虽然舍不得离开艾刹的房间,但是艾刹的阿玛和额娘此刻应该已经回府了,要是知道她赖在艾刹的房里大半天没走,肯定会觉得奇怪。
该要回她的公主府去了。
从踏进艾刹寝房一直亮著的心,随著打开房门那一刹黯下来,她恋恋不舍地回眸望一眼炕床、挂衣架上的盔甲、墙上的弓、刀、鸟统,勉强自己举步走出与艾刹关系最亲密的地方。
如果她跟所有的人说,在艾刹回京以前,她每晚都要来艾刹的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