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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尝忍心?但我不能放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你不知道什么是定时炸弹?那么打个比方,就是一颗已经点燃导火索的炸弹,尽管导火索或许有一公里长,但如果已点上火,它始终会爆炸!所以必须让她去,看看这几年来,我们对她的教育,是否有效。”
招娣点了点头,立正敬礼准备退出,胡仁突然叫住她:“招娣,这些年,我一直没把你当女孩养,不要犯一些小女儿家的错误,知道吗?”
“校长,学生有个请求。”招娣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想,我没有姓,我不如姓胡”
“你姓啥不好姓胡?姓胡名弄?叫胡弄?”胡仁摇头道:“你不如姓龙吧,怎么样?听起来英姿飒爽的!”
“好啊!”招娣笑道:“校长取的,我都喜欢,校长不如赐学生一个字吧?”
胡仁捧着头道:“你放过我行不行?要不叫陈宣来?他怎么说也是个秀才,取字这些可是据说要从四书五经里弄的,一定要我取?好吧,那么,娣,若男!就叫若男!你瞧,龙若男,不行,太土,土得掉渣,若兰吧?龙若兰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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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与潮州府接壤的漳州府地带,梆子声在武平县城长街的尽头响起,风声呼啸穿街而过,县城的城墙上,三两老卒抱着旧缨枪,戴着和枪上红缨一般,年久失色的缨帽。缩在城垛里,单薄的号衣在台风中不停地起伏着,偶尔稍一转风向,那号衣紧贴在身上,便显出嶙峋的骨架。
清军绿营的营区里,青石条筑成的房子里,守备县城的从九品额外外委①军官庄林松,翻动着烤架上那只流着油的羊腿,边上坐着的外委千总、外委把总闻着那茴香味,都不禁点头,庄林松从外营调来,这一手烤羊腿功夫,的确是要得,不到一月,便有上司打得火热。
官道上尽管没有声音,但青石板上隐隐约约地震动,仍可发觉有成群部队快速的向前移动。但驿卒早已缩进那可怜的驿站里,在用草绳加固着四角,以免一会台风把这房子吹成无顶的四面墙。
风疯狂的肆虐着这个县城,天,阴沉而灰黑,一声霹雳从天际传来,几条银蛇飞窜。
雨,就要来了。
①这是按晚清绿营官职,外委千总、外委把总、额外外委其所领兵皆为“讯”。分别为正八品、正九品、从九品。
第三卷 殪夷满 第十九章 功名只向马上取上
雨来了。
台风夹杂着雨水,如箭簇刺痛着裸露裳外的肌肤,层叠着乌云的天空,霹雳不断地在天际炸响,闪电不时地在云端划过,平素宁静的石窟河,激荡的湍流如贪婪的饿兽,疯狂地从上流石坝奔腾而下,河岸两边来不及的收拾衣架竹竿,不时被越堤的浪峰卷入河中。
驻武平的两千新增绿营官兵①,此时正在军营内避雨,轮值岗哨的绿营兵丁老三对上司苦求:“大人,让小的避避雨吧,小的便躲那檐下就好,汛兵如示警,小的也看得见”那上官的油纸伞一下子被风扯得倒掀成了棍子,自己也被淋了一身雨,当下苦笑道:“都是苦命人,你自己小心点,要让管带大人发现了,我可保不了你。”说罢自己忙去了避雨。
那丁老三感激地弯了弯腰,他才不信管带大人这天气能出来视察,便是大人舍得被雨淋,大人也不舍得让他的宝贝狗被雨淋啊。这时远处传来轰隆声响,丁老三心想:那些汛兵可惨了,自己还能避雨,他们却要去防洪。
绿营的额外外委庄林松,刚刚按着帽子走了出来,还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那两个上司,见他烤好了羊腿就逼他出来防洪。这时一名绿营的士兵连滚带爬在跑了来,带着哭腔道:“大人,不好了,来、来了!”
“慌什么?不就洪水吗?”庄林松挺起胸整出两分官威,学着以前的上司那神态道:“天大的事有本官顶着,召集人手去防洪,带上木板”
“是赤匪来了啊大人!”这名汛兵急着道。
庄林松犹带官威的头颅飞旋而起,那个汛兵被骏马撞飞,而后大明陆军新编骑一营一连一排急驰的、包着棉布的马蹄,轮番从他身上践踏而过,庄林松无头的颈腔喷出鲜血时,地下那一滩混着暗红血沫泥土的肉泥,全然已不见人形。
丁老三窝在屋檐下,费了好大劲才点起一窝烟吸了起来,他隐约似乎见有影子闪过,但仔细一瞧,却又没有动静,在这台风的天气里,视野大不如平时,丁老三也懒得疑神疑鬼,若有动静,汛兵也会示警的,还是吸一袋烟暖和身子吧,他吐出一口烟雾,再次把旱烟管叼到嘴上,但还没有等他吸上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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