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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密斯雷路那栋大厦里,刚刚送走了陈宣的卓墨惬意地躺在靠椅上,如陈宣所言,现在这个位置是他的了。卓墨极其厌恶的把两个来侍候他的女孩赶走,尽管他只有十岁,但他在父亲被弃市时,就已懂得,尽可能不去招惹女人。如果大哥不在青楼和一位微服出游的贝勒争风吃醋,也许父亲根本就不会事发,他现在也不用过种提心吊胆的生活,而仍旧在当他的少爷。
他很清醒,清醒得几乎不符合的他的年纪。但如果不是这样,陈宣为何会在买下的乞丐里头选中他留下,又在四十几个“广州一期”里,选出他和另外几人跟着身边来到巴黎?更何况陈宣现在离开,基本就把巴黎这边的事务交由他负责。所以,卓墨本身就是一个早熟的小孩,一个百里选一的聪明的小孩,尽管仍是一个小孩。
卓墨闭上眼睛,细细的推敲现在自己拥有多少财富,他心中有一个理想,却从没有向任何人说出,那便是永远不再回到中国。无论校长和先生们要做的大事是否成功,卓墨一点兴趣也没有,倒不是看破了红尘,只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杯酒释兵权,天下刀剑不杀韩信之类的故事从小便听多了,又经历了破家之祸,卓墨对“横槊题诗,登楼作赋,万事空中雪。江流如此,方来还有英杰?”很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所以他一到巴黎,便尽力结识权贵,一沾手生意,便努力私储钱财。他心中早有计较,现时年幼,便是被校长、先生识破,也不过一句年少无知,再过几年,却便须收手,待机脱身另起炉灶,不然被卷入这种天下争霸,只怕“壮士十年归”壮士不知是谁,“将军百战死”那个将军倒很大可能是自己。
但他却不知道,和他一起留在巴黎的另外三个“广州一期”的小孩,其中有一个在二楼书房窗口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然后把狼毫在砚上收了收,写下:是日,先生离法,301收罗伯斯银行贴现即付500金路易,转储皇家银行。归,斥婢
而另外两个躲在武器室,用钢笔写着一些密代码,如果陈宣见到,他一定会很吃惊,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认为,第三套密码只有他和胡仁才知道,这两个小孩用第三套密码写着:101离法,携里弗尔10万,谍02随行,暂无异动;301敛财800金路易,借罗伯斯银行贴现即付500、台尔森贴现即付300,贷皇家银行800;两婢勾引,被斥。309密录301所为,疑为101所使,无实据;疑101掌握301动向,无实据
不列颠的某处古堡,迎来了从伦敦而来的尊贵的客人,罗瑞子爵和雅克布从马车上下来,对着高高绞起吊桥的古堡大声呼喝着。城墙上的一个值勤的小孩用千里眼分辨出来访者,便招呼同伴放下吊桥让他们进来。
有四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客气地招呼他们到客厅用茶。这让罗瑞子爵感到很诡异,雅克布笑着对他说:“不奇怪,他们是胡的学生,他们的老师和校长都不在这里”
“噢!这个我知道。”罗瑞背着手在看一幅写意水墨画,不经意地说:“胡,一个亡国的大公,在北美洲有一些产业,刚好在一个叫宾宾夕法尼亚的地方,他和两个学生带着几个小孩,要过去那边照看物业,我安排他们去的,那里大不列颠英勇的军队正和叛军作战,我还帮他写了一封信给军中的朋友,让胡有事可以去找他帮忙。”
这时三个穿着长衫剪着平头的小孩走了进来,他们的英语比较差,所以才留守的,为首的一个抱拳作揖说:“校长与先生远行未归,多有待慢,见谅。在下蓝小铁,见过二位。”蓝小铁却是“广州一期”中的另类,自幼修习家传南枝拳,父亲是洪门中人,只因三年前被叛徒认出曾是当年黄教起义的干将,是于被官府杀害,洪门中人怕难保蓝小铁周全,才托依给胡仁的。此时蓝小铁把手一让道:“请上座。”
这惹着罗瑞子爵“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他听不懂小孩在说什么,但明明十岁大小的孩童,却装出一副成人的模样,如何能不使人发笑?雅克布笑着把话翻译了,罗瑞也学着小孩的样子抱拳作揖,这时煮茶的炭炉生好火,由今日轮值作饭的小孩奉了上来,蓝小铁一沸水便提壶泡茶,却是工夫茶的讲究。
罗瑞第一口便给烫伤了嘴,第二口只觉苦得难耐,当即吐在地上,向雅克布抱怨着小孩捉弄他。那蓝小铁见他这般作派,脸色一紧,其他两个小孩已撩起长衫下摆就要发作,只因他们三人都是福建、潮州一带人氏,客人如此模样,便是对主人家的莫大的污辱。但蓝小铁想起校长临行道:“你便要把家当起来,凡事能忍就忍,忍无可忍,也须有理有节。”
当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