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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对部分切口暗语很是精通,令人怀疑他是清狗派来的奸细,才使刘逸成起了杀机。
但如果明明是门中弟子,见了门中兄弟,却不敢自认身份,便是大忌了。只因充的人多了,这帮派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大,加入帮会的人也自然越来越多;但若是门中人皆赖而不认,此帮派自然愈来愈是式微,
胡仁在四乡八里面前行了拐子礼,做了求救求援的手势,万一这中间尚有门中兄弟,自己不与胡仁相认,最后势必总堂会派人来把自己三刀六洞。出卖兄弟别说自己做不出,这个分舵也只余下自己这个八排和一个不知踪的二排没被清狗发现,就是要出卖也不知从何卖起。
但胡仁这次当众杀官,自己放了他,势必知县不会放过,想到一家老少,老舒自知只有一条路,便是让胡仁杀了自己,才能又全兄弟情义,又保住家人安危,但千古艰难唯一死,他一路上,是否去问切口,便把他折腾得痛不欲生,只因他知道一问胡仁便会答,一答自己就要死,此时胡仁答得分毫不差,如何能不让他悲苦?
他却不知,胡仁此时心里也尽是苦笑,只因胡仁本就打了半路突围的念头,这个年代通常江湖汉子场面上交代了的话,还是会守诺言,否则传开就臭了声名,为一众武林中人、江湖豪客所不齿。所以胡仁说过投案,按理要跑也只能投案以后才能跑。
谁知胡仁对于所谓声名一丝牵挂也没有,他本来只等过了这个墟,此时那四乡八里回村的人已不再一股股从身边经过,便做了这老捕快的,谁知弄出个洪门弟兄,这叫他如何下手?这时老捕快转身把那杆铁枪塞到胡仁手里,抹了一把泪水,扇了自己两记耳光想止住哭泣,他咧开嘴露出沾满牙垢的牙齿,但他没能完成这个自嘲的苦笑,泪水却仍在那脸上岁月留下的沟壑纵横。所以直到他重复到第二次,胡仁才听清他说的话:“抱歉,胡爷,我不能让你离开、保全你的侠名了,求你动手杀了我再走吧!不然,我的孙子才出世一个月啊”他抱着胡仁的腿,跪了下去,把头深深地埋下。
第一卷 十年 第三十三章 鸟雀
四乡八里便各自回了祠堂,除那张老拳师和他的徒弟,却也无一人为胡仁师徒所伤,自是在祠堂吃喝一餐,便各散去。
那张老拳师的老婆张陈氏听报,哭了一阵,便换了短打披挂,她虽年老,却腰不弯腿不僵,因是船上人家的女儿,自小在江边长大,不曾缠足又习练武艺,此时手持雁翊单刀,颇有戏文里畲老太君的风骨,便聚敛徒弟三十多人,欲去县城半路截杀胡仁以报此仇。
却不料未到村口,族长就使人来请,当下命徒弟先到自家晒谷场待着,张陈氏便向祠堂去了,一入祠堂,便觉不对,来的都是四乡八里的门中兄弟,张陈氏行了一个拐子礼,咬牙道:“先夫并非内中兄弟,众家兄弟的情份我老太婆领了,但这仇,我自己去报便可!”说罢便要转身离去,却听“四姐”“四妹”叫声不绝。
当下有人把张陈氏劝得坐下,便把胡仁临去行了拐子礼,又发出求援手势的事一并说了,那张陈氏一听,呆了半晌,突然啕嚎大哭老泪纵横,众人也不知如何劝她,倒是她哭了一会,自行抹了泪水,咬牙切齿道:“不行!这仇我要报,一定要报!谁敢阻我,我就和他割袍断义决出生死!”一时众兄弟也不知该说什么。
张陈氏冷笑一声,便要掉头向外走去,却叫那老族长一顿拐杖,怒喝道:“站住!”只见那七十多岁的老人气得花白胡须乱颤,一步步从上位走下来,指着张陈氏的背后骂道:“你对得起万云龙祖师么?你入洪门为了驱除满虏,门里的兄弟杀清狗,你丈夫为清狗助拳被杀,你便要去杀自己门里弟兄?你知道为什么门里四七排都是姐妹么?你便要当那田七么?”
所谓洪堂四七排,便是洪门当年领头大哥天佑洪手下四排姓符的、七排姓田的叛投清军,导致起事失败,后被洪门弟舍命捉回开了香堂凌迟,自此四七排只由门中姐妹担任。那张陈氏跪倒在地,长哭不已。
星光下,刚刚喘了口气的长草又被再次的蹂躏,三十二只包了布的马蹄,纷飞的踏近了这个渡口,陈宣望着空无一人的野渡和客栈,无奈的摇了摇头。陈宣举起手一挥,三人调掉马头向来路奔去,落在最后的苏京,全然不管陈宣低声的喝止,从背上取下一把只有他才装配的长弓,抽出仅有的一支箭头包着油布的长箭,解开油布把箭杆上的火药包导火索点上火,跑到五六十步左右,反手背弓射出。
三人八骑远去无痕时,那客栈已崩塌了一角,熊熊大火在这无雪的夜里,映得几十步外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