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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
我说痛死了。痛得眼花,尤其早上刚起来的时候。他英明地点点头。
“典型的症状。”他说着,把一个玻璃帽套在一个钢笔形的器具上。
他把那个器具塞进我嘴里。“请闭上嘴唇,但不要合上牙齿。”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关了灯。屋里没窗户,通风扇不知在什么地方噗噗作响。
乌坎尼奇医生收回玻璃管,把灯重新开亮。他小心翼翼地望着我,说:“根本没堵塞,马洛先生。你如果头痛,不是因为窦管出问题。我猜你一辈子没有鼻窦毛病。你过去动过鼻间隔手术,我明白。”
“是的,医生。我打过橄榄球,被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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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告别 15(2)
他点点头。“有一块小骨头应该已经切除了。不过不太会影响呼吸。”
他坐在凳子上往后仰,抱着膝盖。“你指望我为你做什么?”他问道。他的脸很瘦,皮肤白得无趣,看来像患了结核病的老鼠。
“我要跟你谈谈我的一个朋友。他体能很差。他是作家,很有钱,但精神不健全,需要帮助。他一连失踪几天喝酒过日子。他需要一点儿额外的东西。他的医生不肯再合作。”
“你所谓的合作是什么意思?”乌坎尼奇医生问道。
“那家伙只是需要打一针镇定一下。我想我们也许可以想出一点儿办法。”
“抱歉,马洛先生。我不治那一类的毛病。”他站起来,“真是粗野的手法,我说。你的朋友如果要找我咨询,可以。但他得患了需要治的病才行。马洛先生,诊疗费十元。”
“别装蒜了,医生。名单上有你。”
乌坎尼奇医生贴着墙,点了一根烟。他等我说下去,一面吐着烟圈,一面看着我。我递上一张名片。他看了一眼。
“什么名单?”他问道。
“不太守规矩的人的名单。我猜你也许已经认识我的朋友。他姓韦德。我猜你可能把他藏在某个地方的一间小白房间里。那家伙从家里失踪了。”
“你混蛋。”乌坎尼奇医生对我说,“我才不参加四日戒酒治疗之类的廉价赌博呢。反正他们什么也治不了。我没有什么白色小房间,也不认识你提到的朋友——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话。十块钱——现金——马上付。还是要我叫警察来,告你向我索求麻醉药品?”
“好极了,”我说,“我们叫吧。”
“混蛋,你这个下贱的骗子。”
我站起来。“我猜我弄错了,医生。那家伙上次违誓酗酒,躲在一个姓由V开头的医生那儿。严格来说是秘密医疗。他们晚上来接他,等他的焦虑期过去,再用同样的方法送他回去。甚至没看他走进屋内就溜了。所以,这回他又脱逃而且过了一阵子没回来,我们自然会查档案找线索。我们查出三个姓氏以V打头的医生。”
“有趣。”他苦笑道。他仍然等我着我的回答。“你们根据什么选择?”
我瞪着他。他的右手顺着左上臂内侧轻轻上下移动,脸上汗珠点点。
“抱歉,医生。我们是机密运作。”
“失陪一下。我有另一个病人——”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走了出去。他走了以后,一位护士由门口探头进来,匆匆看了我一眼又退开了。
接着乌坎尼奇医生高高兴兴地逛回来,他满面笑容,很轻松,眼睛亮亮的。
“什么?你还在这里?”他显得很惊讶,不然就是故做惊讶状。“我以为我们的小访谈已经结束了。”
“我正要走,我以为你要我等。”
他咯咯笑起来,说:“你知道吗,马洛先生?我们活在非凡的时代。为了区区五百元,我可以让你断几根骨头住进医院。滑稽吧?”
“妙哉,”我说,“你在血管里注射毒品,对不对,医生?老天,你可真容光焕发。”
我向外走。“再见,朋友。”①他唧唧喳喳地说,“别忘了我的十元。付给护士。”
他走向一个对讲机,我离开时,他正跟对讲机说话。候诊室里刚才那十二个人或者另外十二位跟他们差不多的人正忍受不舒服的滋味。护士正在忙。
“一共十元,拜托,马洛先生。这个诊所要求立即付现。”
我迈过一堆脚向门口走去。她跳出椅子,绕过书桌。我拉开门。
“你收不到会出什么事?”我问她。
“你等着瞧。”她气冲冲地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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