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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说什么才好……薛真漫无目的地幻想着可能的场景画面,越发后悔当时自己的绝情。金宋两国交兵多年,是战是和,是攻是守,都是出自上位者的决定,岂是一个小女子应当承担的罪责?就算没有她的诱惑,以邵宏渊心胸之狭隘多妒,符离之战就能取胜么?主副不明,职责不清,用人不当,符离真正的败因,实应归于居高位者的糊涂。以岳飞之善战,在十二道撤兵金牌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大宋之疲弱,何必归咎于前线上的一人一事?
只可惜慕容蝶给他讲明这番道理的时候,归雁已不知身在何处。虽然他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归雁其实就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他,可薛真却没本事将她找到。归雁的易容术已臻化境,也许就是路边端着破碗的乞丐,也许是茶肆中大声吆喝着的店小二,也许是秦淮河上某条画舫上最不起眼的一个歌女,人海茫茫,又能如何?
或者我身濒险境,垂死之际,她就会现身了吧……可惜薛真此时身边还有众多责任,不能主动尝试这不切实际的念头,只得摇了摇头,把归雁的影子暂时甩掉,穿衣起身。
这芍药园经过余风的一番改建,将原先过多的雕饰去掉,显得自然了许多,内院几处假山竹林之间,隐隐含着九宫阵法,虽不完备,也足以令薛真对余风刮目相看。穿过内院和大厅,便是前院开阔之地,坐在中间的亭子里,就可将整个前院一览无余,文墨和余风便是在这里值夜。此时唐安安和袁玫两女凑在一处,正喁喁细语。
见到薛真出来,唐安安抬头笑道:“公子这么早就醒了?妾身这就拿点心去。”
“不忙,我不饿。”薛真轻轻揽过唐安安柔若无骨的娇躯,臂弯中便有了“楚腰纤细掌中轻”的醉人滋味。唐安安微嗔一声,颊生红晕,却乖巧地靠在薛真肩上,犹如雨后海棠,平添了几分妩媚。
袁玫瞪着薛真道:“练武之人,总起得这么晚,真不知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薛真笑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若不信,便与我同睡同起试试。”话一出口,便觉有些后悔,明知袁玫是孟默谦的意中人,撩拨她做甚?虽然唐安安隐约透露了袁玫对自己的感情,但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再多惹是非。
袁玫出奇地没有恼怒,只是脸上微红了一下,这让薛真更加感到不安,忙收敛了嘻笑的表情,正色道:“袁姑娘接下来如何打算?”
“接下来……如何打算?”袁玫脸上血色倏然褪去,苍白得怕人。从修整庭院、栽花种柳,到指挥下人、训练弩手,她一心一意地付出无数心血,几乎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可真正的主人一回来,便忙不迭地提醒自己不过是个客人而已,一股委屈登时涌上眉间,眼眶一酸,急忙背过身去,就要离开。
唐安安见状,早从薛真怀中脱身出来,拉了拉不知所措的薛真衣袖,指了指袁玫,转身往厨房去了。薛真比方才悔意更甚,拉住袁玫,急道:“我并非赶你走的意思,而是……而是……”
薛真自命风流倜傥,却有一处致命死穴,就是怕见女人流泪,一看到那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便期期艾艾的无所适从。而最近这半年,似乎又见得格外多,现在连一向冷漠的袁玫也是如此,令他大感头痛。
袁玫突地回身,狠狠一拳擂在薛真胸前,虽然没有使出内力,但袁玫自身的力气也不算小,疼得薛真咝地抽了一口凉风,不过看到袁玫尚挂着泪珠的俏脸已露出些笑容,他也松了一口气。
“哼,亏安安姑娘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谁知却像木头一样,既不会讲话,又不懂躲闪……”
在安安的心里,我永远都是完美的吧……薛真摇头苦笑,他又想起归雁刚刚与他相识时的神情,就好像见到了多年的至交好友一样,那也是唐安安造就的结果。
最难消受美人恩……薛真方自这样想着,便听袁玫撇嘴道:“安安姑娘怎么还叫你公子?事到如今,你还不给人家一个名分,未免也太薄幸。”
薛真嘴角边露出一个略显感伤的笑容,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真伤心人语也!林雪涵嫁与旁人,从此敌我相隔,归雁断肠而别,不见芳踪,弄影黯然离去,心思难料,而身边的唐安安,自己相劝许久,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正式过门,只愿意以侍妾的身份相伴,也猜不透是存了什么念头……各种曲折内情,就连薛真自己都弄不清楚,亦更不屑开口辩白,只默默接受这薄幸名声便了。
见了薛真的表情,袁玫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便不再追究。其实就算是她,即便薛真开口求娶,也定然不会应允。感情与婚嫁,本就是两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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