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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小心翼翼地跳着脚,避开泥泞,恍若一只归燕,向着松柏下已束好马的阮郁行去。
她的肤色尤为白净,在夕阳的投射下,柔和而朦胧。一直向上弯着的唇,此时如一弯细细的红月,勾着他的心思。
她抬眸,阮郁正巧伸过手扶住她,一边扶额,一边稍有羞涩的说:“我本不善于舞文弄墨,但心里似憋着一首诗。”
她闻言大笑起来,“阮公子今日是受了什么委屈,他物不憋,竟把诗憋在肚子里,哈哈哈……”
他用扇子轻敲她的头,“你莫取笑我。我只想好了两句,剩下两句……”
“你说你说!剩下两句,我们一起想。”
“嗯……此般甚好。”
“快说吧。”
“先说好,你莫取笑我!”
“哈哈,好说好说,我不取笑。”
“……我不信你。”
“……你只能信我。”
“……我还是不信。”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说说说……”
“快!”
“好。”
于是他轻轻念道。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他说出这样的句子,她瞧见漫天的烟火。
芙蓉帘帐探春深,红烛暖光照情痕。
歌管楼亭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那一轮春晓秋冬,他与她一同走过。
她一向觉得苏宅冷寂,没想到,她此生的温暖之最,是在这感受到的。
5……
阮郁又收到了一封家书。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家书便接连不断。刚开始,他还会书信以回,而渐渐,他也只是读完,而后烧掉。
她从不曾要求去看家书的内容,正如她从不曾过问他的背景,他的家世。
倘若阮郁想要告知她,她想,不用她去要求,他便会这么做。
实则,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去过问,去要求。
即便在这场恬静温馨的爱情里,即便知道自己被爱得深切,她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这般记着,记得越牢,就越能控制住自己,记得越牢,就越知这份幸福来之不易,就越加珍惜。
她将家书递于阮郁后转身离去,阮郁看着信笺,不易察觉地叹息一声,而后叫停她的脚步。
“小小,我一直都未能告知于你,其实我……”
“我在厨院忙活了一上午的梅渍子姜,方才偷闲,叫玉琳儿给我煨着呢,我还是不放心,且去瞧瞧先。”她笑着打断他。
他终是准备好说了。
然而,她却忽然什么都不想听。
他是何种氏族的后裔,属于何种阶层,她是能猜到的。可只要他不曾说出,她就好像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以无所顾忌地爱下去。
“小小!”阮郁又一次叫住她。
“……嗯?”她终归停下脚步。
他温柔地一笑,“你稍等片刻,我读完信,与你一同去。”
然而,家书当着她的面启封,他愈读手愈难以控制的颤抖。待最后一行字收入眸中,家书飘然落地。
她几步上前,裙摆带风,扫起那封信,用手收拂
。
阮父病重,朝不虑夕。
“小小,这亦是个时机。等我半月。半月一过,我定当回来,将你明媒正娶。”
于是,青骢蹄声急骤落下,渐行渐远。
于是,茶凉了盏,饭凉了碟。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挽留他尝尝她费了两个时辰才做好的梅渍子姜,甚至未来得及向他讨一个拥抱,甚至连一句小小的关怀抑或抱怨都未说出口。
可是倘若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她真的会抱怨么?
她会向这个她苦苦争取来的男子、这份她僭越了自己的身份才得到的爱情,流露出自己的抱怨与气恼么?
这未免太过得不偿失。
不就是半个月么。只是半个月而已。待到这轮新月圆满,她也就同样圆满了。
原先看了那么多的相思词,都不比这会儿什么都不看,仅对着残烛余光想着他要来的怅然若失。
阮郁走后,她感觉自己是在弹琴,可弹的曲却都是死的,毫无生气。她感觉自己是在唱乐,可唱的乐都是暗的,毫不靓丽。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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