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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又安撫半天,鄧媽媽的情緒才得以平復。
葉鶯時試探地問:「阿姨,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葉警官,你想進去就進去吧」鄧媽媽擺擺手,眼眶依舊含著淚,「不過我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跟你說話。」
葉鶯時和江淮序對視一眼,問鄧媽媽要了一杯溫水,端著水杯走到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思若,我可以進來嗎?」
房間內毫無反應。
葉鶯時在門口等了一分鐘,再次敲了敲門,隨後按下門把手推門進去。
臥室里光線很暗,窗戶緊閉,走進去就能感覺到屋內有一種空氣長時間不流通的沉悶感。窗簾拉的嚴嚴實實,一絲光也透不進來。
葉鶯時反手關上門,輕手輕腳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又走到窗台前,稍微將窗簾拉開一點縫隙。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明明連片雲都沒有,陽光卻好像被遮蔽住了似的穿不進來。
不過借著這微弱的光,葉鶯時也總算是能看清床上的女孩兒了。
鄧思若穿著一件毛絨睡衣躺在床上,雙眼沒有神采,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
她給葉鶯時的感覺就像一片枯萎的花朵,沒有生機,無力掙扎。有種聽天由命、自暴自棄的擺爛和消極。
葉鶯時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臥室裡面安安靜靜的,還能聽見客廳里的說話聲。
「你們幾個大老遠過來還沒吃飯吧?中午就在家裡吃飯,阿姨給你們做飯去。」
「不用了阿姨,我們不餓!」
「阿姨我們就不吃了,我們了解完情況一會兒就走了。」
「是啊,阿姨,您就別忙活了。」
幾聲推脫過後,外面響起叮叮噹噹的聲音。
「那……阿姨,我還是給您幫忙吧!」
「阿姨,我來給你打下手吧。」
「阿姨,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可能是轉移到了廚房,之後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被廚房傳來的切菜洗菜聲所淹沒。
房間隔音並不好,葉鶯時輕嘆一聲,「剛才我們在外面的對話你都能聽到對吧?」
「你應該也聽到了,我是向陽區經偵支隊的支隊長,外面還有一位是我的同事,他是向陽區刑偵支隊的支隊長,我們都是來幫你的。」
「嚴晴是你的朋友吧?她告訴我們了你的事情,又聯繫到了你的母親。」
「現在我們向陽分局專案組已經對天啟文化和他們背後的洗錢團伙兒進行了立案,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我們就能把這些人繩之以法,幫你討回公道。」
「……」
整整20分鐘,無論葉鶯時說什麼,鄧思若依舊維持著一個姿勢,不說話也不動。
葉鶯時瞥見鄧思若濕潤的眼角,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隨後她站起身,一改方才的輕聲細語,語氣冷硬,夾著刀鋒的眼神直勾勾地刺在鄧思若臉上。
「看來你已經有選擇了——逃避現實,拒絕和任何人溝通,絕食,在床上擺爛一輩子。
「你父親走得早,你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將你拉扯到大。怎麼,你還打算躺在床上繼續裝植物人,讓她到老了以後還要出去賺錢養著你,再拖著年邁的身體回來給你餵粥?」
鄧思若眼睛濕潤得更厲害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眸子一顫一顫,努力不讓淚珠往下掉。
「你知道我們是警察,知道我們能幫你,你還依舊選擇逃避。
「我告訴你,那些威脅你、羞辱你的人,他們最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了!你越是懦弱他們越安全,你越是選擇隱忍,他們就越是大膽!」
淚水在眼眶中越積越多,最終決堤而出。
「你母親看著你這幅樣子心裡的痛苦不比你少。你還能哭!還能消極、擺爛,折磨自己的親人。她呢?她連哭都不敢哭,生怕讓你聽見了給你增加壓力。」
「別再說了!」鄧思若猛地坐起來,淚水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
「別再說了!」她捂住臉,聲音越來越低,喃喃著不斷重複。
「求求你別再說了……」
鄧媽媽聽見鄧思若的動靜,放下鍋鏟衝到次臥想推門進去。
手搭在門把手上時她又突然停住,她慢慢放開門把手,倚靠著門框掩面而泣。
葉鶯時見著鄧思若終於哭了出來,單膝跪在床沿,將她攬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