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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不知是谁晓得他要买布,便在傍晚时分上门,兜售李家流出的布,价钱是原来的一半。
他看了看布,确实是出自李家,于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起了贪念。
“……以二少的眼力应该看得出这块布掺了粗纱,我当初以一匹十两银子买下,三百匹共三千两,以为转手一卖至少赚进万把两,谁知……”
“谁知对方交货前掉了包,把好绢换成劣布,让你由大赚反倒贴几千两。”掺了粗纱的绢布只适合做丧服,但一般丧家哪需要用到大量的布,顶多三、五匹已是望族出殡的排场。有货无市,做生意的最大忌讳。
“是呀!我就是这么上当的,可我去和对方理论,他反口咬定不认识我,还说我假借李家名义卖布,坏了行规,要拖我去见官……”他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你可记得那人是谁?”如此恶劣,真是同行之耻。
老叟偏着头,想了一下。“我听到他身旁的伙计好像喊他……呃,游掌柜。”
异色瞳眸微眯,蓝影暗闪。“嗯!我明白了,老丈若不嫌我唐突,可否成为李家布行在陈县的商号,你所需的一切布料,我将悉数供给。”
“什么?你……你为什么……”他惊讶地瞠大了眼,难以置信。
“那三百匹布就卖给我吧!我可以交由名下商行贩卖,不过价格恐怕无法让你满意,仅能以一匹五两收购。”他算是赔本了。
但是,他赢得人心,老叟感激的一再致谢。
李承泽高明的经商手腕没变,只是做事的手段放软,与人和善,以关怀代替严厉,笑容取代了冷峻,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他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在同行中传开,死忠为他做事的人更多了。不过,李承泽仍有隐忧。老叟口中的游掌柜,他几乎可以判定是死性不改的游锁德,他和李承恩合谋偷运布行的布,偷龙换凤的一布二卖,尽做些见不得人、偷鸡摸狗的事。
他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无人察觉吗?
第十二章(1)
“大娘,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失礼,不过你既然请了媒人说媒,娶进了秀外慧中的媳妇儿,盼的不就是早日抱个孙子,让李府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这……”白白胖胖的小孙子呀!肥嫩的小手小脚,瞧得都欢喜。
“是呀!夫人,哪有娘子娶了却不理的道理,二少爷不急着当爹,难道你不急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是不催催他,这辈子可就抱孙无望了。”
厅堂里,游镇德跟李承恩正你一言我一语像在说相声似的,说服着大夫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财路又被李承泽给断了。
不用三个月,一个月不到,西湾的三间布行,两座绣坊,已经被无心做事的李承恩搞得乌烟瘴气,哀号声四起,只差迭根稻草上去就垮了。他不管事也就罢了,底下的人还算规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横着心偷斤减两,妄起贪念。偏偏他大少爷威风得很,日上竿头才去店铺逛个两圈,假意对布内行,做了不少令人头痛的决策,然后拿走一天营收的银两。
他忘了买布要钱,只出不进,拿什么批货?
收购蚕丝也要钱,工人、伙计、绣娘的工钱,这些他一概不理,无赖地要他们上李府,找当家二少爷讨。
这事闹得不小,迫于无奈,李承泽只好收回经营权,重新整顿,这才平息了一场纷乱。
不过银子又花光的大少爷没地方拿钱,所以故技重施,想大闹一场。
只是这一回没那么顺利了。
叶妍就像一尊守着钱财的大佛,恶狠狠地盯着伸手索财的李承恩,他每扬高声音一分,她便冷笑地在他面前数铜板,边数还念着,“乞丐来要钱喽!乞丐来要钱喽!乞丐来要钱……”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不舒服,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李承恩,他不但一毛钱也拿不到,还遭到刻薄至极的羞辱,颜面丢尽的他,气得想杀人。为此,他找来游镇德大吐苦水,两人并协议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于是,他们想到了大夫人,决定从她身上下手。
“我的孙子……”不、不行,她不能再顺其自然,儿子傻了,她可不傻,一定要有个孙子才行。
“妍姑娘是个不错的好女孩,也是李家的大恩人,让她当二少爷的侍女真是亏待了她,但二少爷实在太依赖她,反而冷落了正牌妻,这样下去,夫人何时才能抱到金孙?而且,这样久了也会引起旁人的流言辈语,夫人应该将他们分开才是。”
游锁德极力鼓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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