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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母亲站在门外,梅氏闭着眼睛养神,一身白地云水金龙妆花缎女披盖着身子,鎏金水纹的镯子戴在腕子上,手只收在小腹下,乃是长年累月的教化,只静静等着。
白露时节的清晨,这外边站久了,便生出凉意来,也不知等了多少时辰,她轻吐出一口气来,轻轻垂眼,轻拢紧身上的大红鹤氅。
屋内言笑晏晏,这汪幼阳轻转头对身后的丫鬟说了声什么,恰时那丫头应了,转身出去,一路走到那门边耳房里去,那房里的仆妇正在烧铜吊子,瞧见她进来了,忙喊“姑娘”,她只心不在焉的应下了,走到那窗前抬眼去看了,尔后不动声色取了炭盆出去。
苏伊和母亲在外边站着已有许久,未几那暖帘被人掀起,走出个丫鬟打扮的人来,手中端着银碳,母亲叫住她:“我们是苏府过来的,来看望老祖宗,通传了否?”那丫鬟看了我们一眼,方轻视的笑了,开口道:“哟,夫人稍等,奴婢只管着碳火,不管通传,老太太方才说了,现在不想见那糟心的货,等想见了自然会派人通传的,只这什么时候就未可知了,让您且等着便是。”转身便端着碳火去了。
梅氏心下笑一声,这是在给她们娘俩儿立规矩,先杀杀威风,还真以为这人都是痴傻的,等会不定要说些什么呢,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梅氏只道:“伊儿,走了。”母亲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苏伊随行其后,彼时这看守药罐的王仆妇端了那污水出来欲泼掉的,打了个照面,方掀起帘子来,就瞧见那远处的两道身影远了,赶忙追过去。
梅氏领着苏伊这一路眼看着要拐出那月洞门来,便听到后边有个婆子口中直叫着:“夫人,小姐留步。”梅氏只佯装没听到,向外走着,直到出了月洞门了,那王婆子方才追上来,抬眼瞧着梅氏便赔笑道:“好好的怎么出来就不见了,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梅氏立在那里,抬起手来照着那婆子的脸便是啪的一巴掌,硬生生把那婆子的脸打偏过去,梅氏只笑道:“你算什么东西,这好狗尚且不挡路,主子走路有你这般挡路的奴才?不长眼的东西。”
这婆子被打的有些发懵,而梅氏只轻轻道:“伊儿,走。”“是。”苏伊垂首道,随在母亲身后向前走去,轻轻侧眼瞧了眼那满面不可思议的婆子。
贵客已走,这事情她一个仆妇可担待不起,虽然青天白日无端挨了打,乃是暗地里腹诽编排了对方一通,却不敢耽搁,只又上前,追着走在身边赔笑道:“哟,苏家太太,您这是要去哪儿,外边冰天动地的,快随奴才回去罢。”
这梅氏只不理她,揽了苏伊径自去了。这仆妇一路好说歹说,见饶是不管用,不敢再做其他,只赶忙去了屋里回禀。
她忙不迭跪下:“老太太,太太们,你们可给老奴做主啊,老奴方才瞧见苏家太太和苏家姑娘在外边候着,怕冻着她们,赶忙过去招待,说帮她们通传,谁曾想那苏家太太照着奴才的脸便是一巴掌,还只骂奴才‘好狗尚且不挡道,你算什么东西’,气势汹汹去了,眼见得要走,奴才拦不住,这赶忙过来通知老太太,太太们。”
那仆妇只跪在地上哭个不迭,一席话既出来,整个屋子里闹成一团,这汪老太君只脸色不豫,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这简直是太嚣张了,不来就不来,既来了,何必特地到门前撒泼。”这大房的华氏道。
“这苏家的都一个样儿,没教养。”那梅书卉轻声道。
“呀,这俗话说的好,打狗向来还要看主人呢。这苏家太太怎么能这样不把老祖宗放在眼里。”那汪幼阳抬起手轻遮住嘴巴,轻轻讶异道,轻描淡写的。
这汪老太君的脸色更不好了。
“我想也许未曾是大家想的那样,妹妹那边没说话,发生了什么变故也未可知,无论怎么样,先把人请回来,到时候再问要紧。”这二房的金氏道。
这四房的汪氏只放下盖碗来,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汪老太君的脸色,末了用帕子掖了掖嘴角,在听见金氏的话后,那老祖宗脸色稍豫,汪氏开口笑道:“我瞧二嫂子说的有些道理,我就不信二姐姐是那样的人了,无论怎么样,我先去把姐姐请回来再说,老祖宗,您可得同意了。”
这汪老太君只叹息道:“去吧,你这猴精儿。”
这汪氏只笑容靥靥的施了礼,方起身,由着丫鬟扶着匆匆去了。
而一路和母亲走至那垂花门外,这边才姗姗赶过来一个人,口中只道:“姐姐且慢!”这梅氏掀帘欲入,方将将停住,侧眼瞧了眼来人,彼时正由丫头扶着自那边过来,身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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