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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望我,笑答:“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翻翻里面到底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指指自己的头说:“千万别杀鸡取卵,点子在里头,得靠我的嘴巴说出来,你剖开了,只会翻到一堆红红白白的脑浆,翻不出破城计划。”
“你有破城计划?”
“想啰!路是人走出来的,办法也是人想出来的。”
“你要想多久?”
“不知道,先斋戒沐浴个三五天,看看各路神灵几时肯赏给我一个福至心灵,至于你们这群伟大的将军,领好你们手下的数万大兵,等我发功吧!”
“你以为,我真得靠你破城?”他哼一声,摆明看不起女性同胞。
“是咩,你只能靠我退敌数十里,千万不能靠我破城,要不然,太子爷的脸面往哪摆?”我酸他。
他一挥袖,大笑。
是啊,这样的他,才像二十出头岁的青年;这样的他,没了面具才能教人亲近……靠上他的胸膛,围上他的腰际,爱他,多么理所当然。
第二十七章 新战
事情不如阿朔估料中轻易,大辽又聚集了三万兵力投入战场,这几十日里,大辽几次开城作战,双方有输有赢。
藤兵战略已被敌军所破,大辽学会在骑兵迎战之前,让弓箭手先上场射杀我军的藤兵。藤兵所持的盾牌有弹性,适合在地上打滚,却不适合挡箭,上回的战役里,藤兵折损近半。
这段日子,阿朔、常瑄在外头忙来忙去,我始终不敢踏出营账半步。
我承认自己害怕见血、害怕死亡,更害怕看见伤兵脸上的茫然无助,这场战争不是他们发动的,只不过身在军队,不得不投入战场。
死亡不像电影画面,那般凄凉唯美。直到现在,雪地里的尸首、水塘里的太监,仍然不时惊扰我的睡眠。
我怕死亡,却想破头,企图找出让人大量死亡的法子,很矛盾吧?也只有人类会用死亡来阻止死亡。
用力摇头,我把悲观念头摇去。在战争里不能讲求仁义道德,一个讲究道德的晋文公被讥笑过千百年,我怎能重蹈覆辙?
绞尽脑汁,我想着破城妙法,却始终找不出可以用的点子。
这天,我坐在案前,拿着用过数百次却还是不太顺手的毛笔,一笔一笔描画着我从电影上看来的武器,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我想给阿朔当参考。
我画了个类似翘翘板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我没听说过哪里出产石油,只好改弦易辙,用石头缠布,外层浸上一层厚厚的蜡油,点火,用翘翘板射到敌阵当中。所有的动物都怕火,可以用火攻下敌人的骑兵。
至于对付大辽的步兵,我画了粗粗的铁链,铁链打上尖锐的刺钩,铁链两边各布置五人,当步兵出动,这些人就拉住铁链,奋力往前奔跑,直取敌军下盘。想想,一群连站都站不稳的敌人还能耀武扬威?
此外,我还画了许多种奇怪的武器,淬了蛙毒的吹箭、乱人视线的粉色烟尘、机关陷阱……我只差没画十八铜人像了。
突地,门帐被推开,我还在埋首用功,想也不想便说:“阿朔,你快过来看看。”
他并没有过来,只是待在帐口,一动不动。
疑惑,抬眉,我才发现进帐的不是阿朔,而是多日不见的端裕王,连忙起身迎上前。
“给裕王爷请安。”我屈膝问好。
他注视我老半天,轻声道:“我不知道姑娘和太子殿下是旧识。”
当然是旧识,不然咧?阿朔闯入裕王府,未经通报带走裕王爷的客人,这算什么?太子再大,也没大到这等程度吧!
“因义兄的关系,嘉仪曾见过太子殿下。”
“只是见过,就喊太子阿朔,看来两位感情不是普通好?”他目光幽深地望住我。
这种话教人怎么回答?我转了转心思,决定避过,轻笑问:“裕王爷要寻太子殿下吗?他不在这里。”
“那日姑娘不辞而别,本王还以为府里招待不周,王妃很自责呢!”
我皱眉头,那日被“挟持”了,怎么道别?屈身抱歉,我轻言:“是嘉仪失礼了,还望王爷见谅。”
“不要这么拘束,这样本王会吃味。”他温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真诚在眼底闪闪发亮,我实在无法理解阿朔对他的偏见。
“王爷取笑了。”
“不是取笑,是真心话。”
耸耸肩,怎么回答?我只能傻笑,笑得一派无辜。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