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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一把火烧成灰,用来肥田。
许秋阳把禾杆垛上面翻开,抽出里面干净的禾杆,紧紧地捆成一束,抱在怀里:“好了,走吧!”
“秋阳姐,你拿禾杆干什么?”
“染布啊!”
回到工地,趁着学习会还没开始,问炊事员老周借了一个铁盆,把捡回来的禾杆烧了,然后再在禾杆灰中加水,反复搅匀,和成稀糊。
又问别人借了剪刀,把买回来的土布裁成几块,挑出其中能做一身衣裳的一块,放进盆子里揉搓了一通,让灰糊均匀地附着在整块布料上,然后塞在床底下让它慢慢浸泡。
刚织出来的土布并不是雪白的,而是带点儿土黄的颜色,这颜色不耐脏,做一些贴身穿着的衣物还行,做外套就不行了,做一天工下来,得脏得不成样子,洗着也不好洗。
所以农村人一般都会就地取材,用禾杆灰把布染成灰色,用来做衣裳,虽然不怎么好看,但这个颜色确实耐脏,所以去到村里地头上,一眼看过去,一片都是灰扑扑的颜色。
不过许秋阳说到底还是个年轻姑娘,也是爱漂亮的,穿灰色是不得已,她打算留下一块布,过两个月槐花开的时候,用槐米熬水来染布,这样染出来的布黄中捎带一点绿色,看起来也颇有点小清新的感觉。
她准备做一件这个颜色的短袖衣服,留着夏天的时候穿。
现在嘛,还是先老老实实地穿灰土布吧!
剩下的一点布,就不用染色了,直接做成汗衫和内裤,过些日子就要到梅雨天气了,这些贴身衣物得多备一些,不然洗了晒不干。
等许秋阳把泡着布的盆子放好,杨雪珍也从县城回来了,三个姑娘手挽着手一起往用来开学习会的饭堂走去。
走到半路正好遇见也刚回来的罗建刚,后者扬起笑脸正准备打招呼,杨雪珍扬起高傲的小脸,“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了,许秋阳和邓淑美也加快了脚步,没朝他这边看上一眼。
罗建刚吃了个瘪,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回去宿舍把自行车放好,也往饭堂里去了。
走进饭堂一看,三个姑娘躲在角落里,头碰头正说悄悄话呢,前边有相熟的工友举起手招呼他,他想了想便走了过去,拉开一条长凳坐下。
一边跟别人说着闲话儿,一边目光不断地朝那边瞥过去,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现在看许秋阳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原来怎么会觉得她太过粗鲁的呢,分明就是爽快不做作嘛!
不过许秋阳今天似乎特别不待见他,就连无意中目光扫过来一边都没有,害他想要来个眉目传情都不能够,莫非还是在恼恨自己拒绝了她的姐妹?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才行。
“喂,建刚,你怎么说?去不去?”旁边那人碰着他的手肘问。
罗建刚突然回过神来:“啊,什么?去哪里?”
“你小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我们刚才说明天收工以后去山上下套子,打些野味回来改善一下伙食,天天吃水煮大白菜,嘴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罗建刚也正是好玩的年纪,正觉得天天呆在工地里闷得慌呢,一听到有好玩的很快就把脑子里患得患失的思想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当然去啊!”
整个学习会几乎就没有哪个人是真的在认真听的,反正站长也不管,就让小眼镜廖志涛提着个收音机过来,放广播给大家听就行了,下面几乎个个都在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有几个女的甚至还趁着这里点着煤油灯有光亮,拿着针线在这儿纳鞋底。
许秋阳她们三个正在如火如荼地商量着赚钱大计。
这消息是杨雪珍从她表姐那儿带回来的,要说现在就算是城里人,也不是就能过得样样舒心的,就光说买东西吧,样样都是定量供应,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三尺布票,两张工业券,想做一身衣服得攒上好几个月,想买个热水壶也得好几个人的工业券凑在一起才买得成。
特别是一些紧俏的物品,可能攒了好几个月的票,到头来却没货了,想买都买不成,这个时候就只能想办法找些代替品了。
相比起来农村人就好多了,就算完全买不到县城百货公司里的东西,他们自己也都能做,反正山上地里哪儿都是原材料,只要足够心灵手巧,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反而是住在县城的人,想要这些东西,自己不会做,买又买不到,那才叫苦恼呢!
要是早那么个十几二十年,农村人还能把自己手工做的东西或者多出来的蔬菜粮食挑到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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